她想起来自己在晕倒前的经历——突然离开的阿照姐姐,空无一人的小宫,乱如迷宫的三楼,奇怪诡异的人面鳄鱼怪,以及,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触发的机关。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呢?
“二哥,咱们这趟送货去岛上,是不是卸下就可以回来呢?”年轻的男子弱弱地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年长的男子爆喝道。
“你不是跟秋主事熟吗?你给问问呗!”年轻的声音满是期期艾艾,“二哥你晓得,香草胆子小,倘若我连着几日不回家,她必是担心害怕的。。。。。。”
“呸!你媳妇胆子小,你胆子可不小啊,居然敢向秋主事问这个?也不怕他老人家赏你一顿鞭子!”
“我我我。。。。。。我就是问问。。。。。。二哥,你别生气,我不问就是了。。。。。。”
片刻的沉寂后,年长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的情况可能不大好。老子可提醒你,上了岛,你就得把眼睛闭上,把嘴巴锁上,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问。乖乖地把这一船货卸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窝着去。等这事情过了,咱们也就安生了。”
“二哥,有那么严重吗?以前不也有过贼偷来咱们小宫找死吗?那时候,胡主事就能搞定。怎地这一回居然要秋主事他老人家出马了?”
“自是严重——不严重,能劳动秋主事大驾?”年长的声音突然压低,“听说啊,这回来的可不是一般的贼偷,是个手段厉害的。只是不晓得偷了什么东西,这才惹得秋主事下了禁令。二哥最后提醒你一句啊——你可给我把皮绷紧点儿!不然,万一碍了秋主事的眼,老子可救不得你!“
“是是是!”年轻的声音忙不迭地应承。
黑暗中,衣身抱紧双膝,慢慢理着思路
她细细回忆着,渐渐觉出了一丝异样。
就在衣身被锁在箱子里随着货船驶往明珠岛时,留在“长宁号”上的小黑和菲菲急得正在挠墙。
衣身已经失踪一天一夜——她到底去了哪里?
明明说好谈完生意就回来,还会给它们带好吃的。可眼看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发船了,人呢?好吃的呢?
昨天晚上,菲菲趁着天黑飞出去,绕了湄港附近飞了无数圈,都不见衣身的半个身影。一直守在舱房里的小黑也彻夜未眠,直至天亮。
一鸟一猫,四目相对,焦急万分。
“你说,她能去哪儿呢?能去哪儿呢?”小黑急得原地转圈圈,“她该不会迷路了吧?”
“咕咕!咕咕!”——绝不可能!衣身聪明着呐,才不会迷路!
“那会不会是生意没谈成?所以彻夜不休?”
“咕咕!咕咕!”——卖个屏风架而已,是很了不得的大生意吗?
“也对!那你说说,她去哪里了?”
“咕咕——咕?”菲菲突然瞪圆了眼睛,眸中满是恐慌——她是不是被绑架了呀?
“绑架?怎么会?”小黑不相信——衣身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小丫头,这个西陆妞儿打架很有一手的好不好?!
“咕咕——咕咕咕——”——可是,万一那个什么宫是个黑店呢?衣身那么可爱,万一他们想要人财两得呢?
想到这儿,菲菲都快疯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饱含泪水,扑棱着翅膀在小小的舱房里飞来飞去,不一会儿,空中就飘起了鸟毛。
小黑被满屋子乱飞的菲菲转得头晕。它一跃腾起,一把就把菲菲按在地上,低声怒道:“你干着急有什么用?不管怎样,我们得去找她!”
“咕咕!咕咕咕!”——哪里去找?
“我下船,去小宫找她!”
“咕咕?”——我呢?
“你留在船上,等着。万一她回来了,你就告诉她我去找她了。你让她发动忠心咒,我感应到了,就会赶回来。”这一刻,小黑只恨衣身设下的忠心咒只能单向有效,而作为仆从的自己却无法感应到衣身。
“咕咕咕咕!”——菲菲竭力反对,拼命扑棱着翅膀——不不不,我也要去找衣身!我不要独自留下来!我要去找衣身!
自打从西陆云轮渡口追上衣身后,菲菲就没有和她分开半刻钟。这一日一夜,于它,不啻为巨大的折磨。
无论如何,它也要第一时间找到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