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气候宜人,晴空万里正是练习骑射的好时机。
校场上,一干学子们整整齐齐都换上了方便活动的服饰并列成两排站着。
前头一个虎体熊腰的壮汉手握马鞭,在众人面前缓缓而来,眼神犀利的扫过每一个人。
此人正是国子学的校尉袁涛,他是镇北侯顾震天在军中的得力部下,一年前受陈院士委托,才来国子学兼教习骑射一职。
袁校尉学识不渊博,骑射却是强项,军中待的久了,也就习惯把军队里的规矩带到国子学来。
只要不如其意者,罚的就不是打扫茅房这么简单的了,这一点顾溪洲就深有体会。
“今日天气正好。适合练一练马上骑射!”袁校尉声音洪亮道。
下面一众学子一听要练马上骑射,瞬间哀叹声连连。
沈温年心虚的小声对旁边的顾溪洲道:“他说练一练,射不中,应该不会被罚跑马场的吧?”
顾溪洲摇头,用爱莫能助的表情看着他:“上回,他也说的是练一练……”
挣扎了半日,沈温年最后还是在苏子晏的帮助下才爬上马背的。
他从身侧箭筒里取出一支羽箭,回头丈量着自己和靶子的距离,拉弓就要射。
马下不远处便听到袁校尉扯着大嗓门喝道:“沈温年,我要你骑马跑着射,不是让你骑在马背上站着不动的射箭!你这和不骑马射箭有什么区别!”
沈温年放下弓来,朝袁校尉道:“师长,可我就是这么站着射也射不中的啊……”
“胡说八道,你不好好练练,怎么知道射不中?别在那儿磨磨蹭蹭的了,赶紧给我跑起来。”
袁校尉一声令下,沈温年左右无法。
他抓着缰绳正要策马,忽然听得一阵喝彩声。
沈温年好奇的循声看去,正好看见前方一匹黑色骏马正奔腾而去,所过之处,一排靶子上皆被人一箭射中红心。
只见那人一个回身勒马,微风轻拂,身姿挺拔若松,蓝白色的校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等看清楚那人相貌后,沈温年才发现那人竟是楚璃樱,心中不由有些惊讶。
沈温年正看的出神,他身后却有个学子骑马弯弓而过。
只见他两指一松,箭羽嗖的一声便往前面飞射而去。
不料,此人技术堪忧,不仅没射中靶子,反倒一箭不偏不倚直直扎进沈温年骑着的那匹棕马的屁股上。
猛然受了一箭的棕马,因为吃痛,两只前腿离地站起,它发出嘶鸣声,然后伴随着狂乱的马蹄声,在不算宽敞的校场内横冲直撞起来了。
一旁的人,纷纷发出惊呼声。
所有人都躲避着那匹带着沈温年在校场内横冲直撞的马。
不远处,苏子晏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他忙策马追去。
怎料,这匹马受了惊,一见后头有人跟上来,登时跑的愈发慌乱。
袁校尉一看不妙,急声道:“三殿下,你莫要再追了,快先回来!”
棕马沿着校场没命的狂奔,尘土飞扬。
苏子晏怕马背上的沈温年被甩下马背,于是拉住缰绳没敢在往前追,他急切的盯着马背上的沈温年,只能朝他大声吼道。
“温年!你抓紧缰绳!腿夹紧马肚子!”
沈温年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又没法让其停下来,只能紧紧抓着缰绳,双腿夹紧马身。
没想到这马都跑了一刻钟了还不停,反倒把在场的其他马儿吓得焦虑不安起来。
袁校尉见情势不对,立即将场内其他学子撤离。
学子们撤到场外后,袁校尉正准备上去拦马,哪知那匹受惊的棕马带着沈温年直接冲破围栏,径直往外跑。
在场众人心中一惊,心道现在想稳住马可更难了,那马背上的人要么是被甩下马,要么是自己跳下马。
但无论选那种,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沈温年左脸颊此时正火辣辣的疼,刚才被斜飞的木块砸住了。
沈温年颤颤巍巍立起身子,他尝试着回头想要呼救。
忽然,狂奔的马一个急刹,沈温年整个人猛地斜飞出去。
沈温年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内心奔溃不已,想他这么一摔,不死也得落个残疾了。
在他马上要与地面来个大拥抱时,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力气之大,直接把他拉了上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沈温年晃了晃脑袋,稍微定下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坐在一匹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