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打完靶,裴张已经明显感觉到有几组搭档状态出现波动,于是安排了体能差距较大的进行调换,避免等待空缺耽误成绩。
这次还予甲行军的成绩是三排第一,二排第二,一排最末。纪凡潇也不知道对队员作了什么妖法,一排的人竟也并不气馁。
裴张对二排道:“大家差不多体能也快耗尽了,最后两轮咱们转变一下策略。第一拨还能坚持住的跟着我冲刺,第二波跟着齐鸣,只有一个要求,不掉队,能做到吗?”“能!”
虽然疲惫,二排的人仍齐声应道。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这句从新兵连起就刻在训练场正对面的口号,早已烙在他们心底。
第四轮开始,裴张带的第一梯队已经和纪凡潇带的小队跑在了一块,而霍秋儿的大部队竟也没落下多少。
二排里有人不禁道:“你别说,霍排她们耐力是真好。之前我去高原集训十五人的队伍,七个女的,需氧量少又不高反。到最后那真是一路狂飙,赶都赶不上!”
队伍里的其他人有不服气的,也有附和的。
裴张高声道:“保持体力,还有聊天的劲儿就跟着我加速。”
连着猛跑了一阵,彻底甩开三排,和野蛮生长的一排猛冲。裴张和纪凡潇带的小队几乎同时到达,裴张喘口气便对剩下的人说歇着吧,留着下一次冲刺,休息好的过来接人。
等他再跑回见到齐鸣时,遥遥对视,在绚烂地睁不开眼的日光下几乎同时大笑。
两人皆是皮肤黝黑,嘴唇龟裂,还带着高原红,就算接过炊事班的拖车去摘萝卜也相宜得很。
裴张先到队尾接过薛玉琨的头盔和枪,接着回到第二梯队的排头带队:“步子不要乱,三步一呼,三步一吸,还有最后两公里!”
前方便是三排的队伍,等霍秋儿冲到终点后回来入队,整个三排竟无一人掉队。
至于一排仍延续了燃烧自我的策略,第一梯队跟着纪凡潇冲到终点后又一齐冲回来接人,整个一排充斥着下一秒就爆炸,这一刻也要燃烧的乐观精神。
裴张心下一时动摇,但又犹豫后续明光铠对战和打靶的体能消耗。第三轮他和纪凡潇对战时,已然觉得后者精神力不稳,纪凡潇倒是不介意,输了就打个哈哈爬起来去打靶。
裴张摇摇头,觉得自己白操心。
话虽如此,到最后一公里处,裴张便见到了二排回来的人,好几个冲到队尾,接过队友的枪和头盔。
裴张环视队伍内部,见有人冷汗涟涟,便索性将他的还予甲也拆了胸甲接过来,便于起轻装上阵。
这么一来,即使是裴张,也感到不小的压力。
还予甲绝大部分的重量都分散在胸甲,不仅支撑度和防爆破到位,也起到和携行具相似的武器收纳作用,现下的裴张背负了一百来斤的重量,脚步有几分虚浮。
到了最后五百米,三个排都在拼命地拉扯着关系到宝贵休息时间的后续人员。
终点喝着冰镇绿豆汤,遮阳棚下小扇子乘凉的代战悠闲地扬起了手表,手指戳了戳表盘。
裴张一咬牙,索性和耐力不错的几个战友一道,各扛起一个半死不活,已经装备卸地只剩赤条条一条人命的队友往前冲。
这一趟简直是生死之争,若说为何二排第一,三排第二,一排第三,恐怕根因在于二排的薛玉琨清瘦,比较好扛。
三排的人敏捷,虽说个子不大,小步子捣得也不慢。一排的人则是因为体型太过壮士,一个病号得两人轮着抬,费劲儿。
明光铠对战时,裴张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开始缓慢地出现一些旋转的浆糊,晃了晃脑子才发现原来是被霍秋儿甩到了一旁。
裴张从自身轰然倒塌的机甲声中脱离了脑机连接,告诉自己是最后一轮了。
代战一杯绿豆汤见了底,吸掉了最后一颗绿豆壳才啐了一口吸管,在众人艳羡又愤怒的眼神中将空瓶扔到一旁,又拾起一杯来。
宋喜看那炊事班送来的补给车上,成箱的绿豆汤哗啦啦趟着汗,和火|辣辣的太阳共存亡。
炊事班的伙食都是按人头算的,而代战脚边已经有了两个空瓶,怎能叫人不气!
代战踱步过来道:“太慢了,”
他遗憾地道:“这就是诸位的最高水平了?”有人低下了头。
代战接着道:“怎么不说话了,我还等着各位打尖刀的脸呢!”
说着他对那边躺着几个不省人事的打个手势,示意抬去卫生车那头,对剩下的人道:“每个排的减员扣在总分里。”
说着对纪凡潇道:“你刚才的射击搭档换人了。”
纪凡潇不卑不亢地道:“是。”
代战道:“为什么。”
纪凡潇道:“体力消耗太大,他的搭档不敢和他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