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兮对他们补充道：“想必向阿姨也很疑惑吧，为什么是我走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桃桃也是这段时间被欺负的。”

向彩曼疑惑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关键点不在于我，而在于它们。”

元兮垂眸看向纯真的两小只说：“你们来告诉她吧。”

“弟弟”对向彩曼解释道：“妈妈，妹妹房间有好多坏人，它们会偷偷欺负妹妹，我才会让她偷我的身体，这样我才能保护她。”

弟弟的解释并不算特别清晰，但是向彩曼已经能猜测出大概意思。

她以为弟弟在指挥桃桃干一些坏事，而现在她知道弟弟这样做才能更好的保护桃桃。

原来是这样啊。

即使知道了真相，向彩曼也高兴不起来，她阴沉着脸，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它们才好。

元兮瞥眼看向楼上的房间，从儿童房里源源不断穿出来的阴冷恶气，已经说明了灵婴它们一直以来做了多大的努力来保护桃桃。

弟弟守在桃桃身边，而妹妹则挡在儿童房门口防止恶灵跑出来。

这种情谊，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能支撑的。他所知道的灵婴，大部分都是会在父母身边欺负活下去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两只灵婴算是异类。

元兮对他们解释：“保护桃桃不被恶灵伤害是非常不容易的，恶灵善意，欺负起鬼来也不会仁慈。它们从来没有放弃保护桃桃。就算让桃桃把胚胎放在娃娃里，也只是增加他的力量更好的保护桃桃而已。”

两小只看向他，元兮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信任，也知道它们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桃桃。

它们欺负那些想来把他们带走的大师，也只是想留下来能继续保护桃桃。

桃桃说的话也都是真相，只有一点，两小只不是她的弟弟和妹妹，而是“哥哥和姐姐”。

只是因为它们永远的留在了那个时间，而桃桃则一直在长大，所以桃桃才会把他们当成“弟弟和妹妹”。

元兮把他的推测一点点讲给夫妻二人听，看着他们的表情从难以接受到崩溃，再到忍不住的失声大哭，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想必他们自己的触动会更深，毕竟这两小只也是他们曾经拼命想保住的孩子。

“弟弟”和“妹妹”想上前安慰他们，但又怕他们还在害怕自己，只能站在不远处担心。

元兮半蹲下身，手指尖儿轻轻触碰了几下它们的小脑袋，轻声说：“不用担心，爸爸妈妈只是在释放自己。”

“弟弟”用透明的圆手回应着元兮的触碰，就像是甜甜的软糖一样软糯。

还好，它们不是他童年里的坏孩子。

“弟弟”知道快到了要告别的时候，它和妹妹也能感觉到元兮身上散发的能量，它们也知道元兮能帮助桃桃解决她房间的东西。

很安心。

两小只靠近元兮，请求到：“哥哥，接下来就麻烦你，请你帮帮桃桃。”

对于存有善念的“人”的请求，元兮向来不会拒绝，他对两小只点头：“我答应你们。”

得到了元兮的肯定答复，两小只的小手碰到一起，应该是非常开心的。

“弟弟和妹妹”再次看向没有成为他们父母的人，它们没有不舍和怪罪，也没有其他情感，只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妈妈，你还记得给我起的小名吗？我叫饺子，因为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妈妈特别喜欢吃饺子，如果以后还会想起我，记得我叫饺子。”弟弟又马上摇摇头，“不过还是不要想起我了，去过你们的生活吧。”

妹妹在一旁跟着说：“我是铃铛，我是铃铛。”

向彩曼立即就明白了妹妹名字的含义，曾经妹妹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每次家里的风铃响起来，肚子里的宝宝总是动的很欢快。

记忆如潮水，内心的触动更是有些痛彻心扉。曾经那些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的小触动，现在被直接点出来，那是惊喜，也是惊吓。

因为这不是双向奔赴，而是告别。

告别意味着结束，也预示着曾经的欣喜和感动都会变成冰冷的刀子戳回胸口，痛彻心扉。

她哭着摇头，不想接受这一切：“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对不起，我也不想放弃你们的，可我没有办法。”

冯思建也早已老泪纵横，他仰头也没阻止眼泪继续往下掉。

“弟弟”和“妹妹”已经做好了道别，走到元兮身边，等着元兮把他们送走。

元兮正要把符重新贴上，向彩曼突然冲过来想要拦住他，祈求他：“我舍不得他们，可以让他们留下吗？”

元兮的动作没有停止，而是说：“人鬼殊途，还是让桃桃以后多认识一些人类朋友吧。”

冯思建过来抱住她，问元兮：“他们会去哪？”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一个好地方。”元兮把娃娃重新封装贴上符。

如果有来生，希望它们能成为真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