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荣面前,崔荷玉始终觉得自己哪里都比他强,却不知与崔荣相比,无论是谁的武功都会被衬的好上一大截。
可一旦跟蒋韩比,却是胳膊拧大腿,不自量力。
因此当温乐言二人好不容易走出密林,行至宫墙外,还没等崔荷玉来得及过上两招,就被为首的蒋韩给抓了个正着。
意外的看了温乐言一眼,蒋韩压下心头疑惑,拱手道,“公主,温娘子,陛下有请。”
轻易挣脱开蒋韩的钳制,崔荷玉冷声说,“正巧本公主也有话与父皇说,那就劳烦蒋中尉带路了。”
“不敢当,公主请。”
......
一路沉默地跟着进宫,由于温乐言足够乖顺,身侧的御林军倒也没为难她。
只是带着二人七拐八拐的入了福宁宫,最后在院中瞧见了被绑缚在地的‘袁平’和采桑。
随即,令温乐言意外的是,在场的除了帝后外,还有坐在一旁等候的崔明珏。
也是在看见温乐言后,原先还无动于衷的崔明珏赶忙坐直了身子,‘乐言,她怎么会在这?’
与崔明珏的情绪稳定不同,在瞧见崔荷玉的第一眼,顺承帝就怒不可遏地将手边茶盏摔在她脚边。
瞬间,破碎的瓷器就划伤了崔荷玉的脚背。
“元宁......”
皇后常烟梦见此,赶忙起身欲上前查看,却被顺承帝伸手阻拦。
“孽子,你还知道回来,居然敢弑父篡位,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不顾脚背处的伤痛,与顺承帝激怒的神情,崔荷玉此刻只一门心思地为自己辩解。
“父皇,儿臣从未弑父篡位,更不曾行刺,儿臣是冤枉的。”
顺承帝显然没信她的一面之词,反而指了指地上两人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昨夜行刺之举朕更是亲眼所见,事已至此你还敢欺瞒朕?!”
“人证物证?”
崔荷玉看着被扣押在青石板上不作声的两人,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难怪......原来是你们两个在背后搞鬼!父皇,儿臣明白了,昨夜的行刺都是他们为了陷害儿臣所做下的,并非儿臣所为啊。”
“他们一个是你的贴身侍婢,一个是你亲选的夫君,如何会陷害于你?”
崔荷玉:“即便是贴身侍婢也并非就是忠心,从小到大,儿臣身旁有多少人吃里扒外,父皇并非不知,您可别被他们的三言两语所蒙骗了。”
回想起最初那些被崔荷玉以背叛之名仗杀的宫娥太监,顺承帝难得沉默了。
眼见着崔荷玉短短几句话,就惹得顺承帝起了疑心,一旁的崔明珏只得多添了把火。
“看来在二姐心中,这明明白白摆在跟前的证据是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推翻的,也难怪在长宁宫里无论真相如何也一贯是二姐说了算,想来这样的事早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吧。”
崔荷玉拧眉,“闭嘴,此事与你何干。”
顺承帝此时也明白过来,当即一拍桌子,“该闭嘴的是你!事实已摆在面前,你还在巧言善辩,那就让你亲耳听听他们是如何说的。”
瞥了眼崔荷玉恨极的目光,被指着的采桑率先俯首叩地。
“禀陛下,昨日下午是公主派奴婢去太医署拿药的,说是那药陛下最近常用,只需一包即可见效......”
想到自己最近服用的那些药材,顺承帝眼眸深邃,“你所指的是什么药?”
采桑想了想那药方上的药材,忙一一说出,“这些药还是公主让奴婢去宫外搜罗的,说是迟早有一日会用得上。当时那字条还是公主亲手书写,奴婢一直日日保存着,不敢违背。”
接过采桑递来的字条一看,身为父亲,顺承帝自然认出那上头的字迹正是崔荷玉的。
且看那墨迹干涸程度,及纸张的破旧质感,想来这字条已有些时日了。若真是有人陷害,光是这字条,短时间内可做不出来。
至于身侧同样认出崔荷玉字迹的常烟梦,此刻已经彻底闭口不言了。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更清楚她有怎样的野心,所以当这字条出现时,常烟梦方觉昨夜的刺杀,或许是真的。
“......”
“......”
见帝后自看了字条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崔荷玉忙开口。
“父皇母后,你们一向是疼爱儿臣的,可千万别被这贱婢蒙骗了,这什么字条、刺杀,儿臣从未做过!”
沉寂半晌后,面对着崔荷玉期盼的目光,顺称帝张张嘴终是说道:
“元宁公主崔荷玉大逆不道,意图弑父篡位,实乃其心可诛。然,念及多年父女之情,从今日起将其幽禁于长宁宫中,此生不得出。”
“不、不!父皇,您不能这么做,我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您不能害我!”
亲眼见着自己是如何从云端跌落谷底,崔荷玉已心态崩溃。从前的她是天之骄女,所以在这宫里肆意妄为惯了,也无人敢多说什么。
可如今一朝沦为阶下囚后,她甚至可以预见一旦被囚困长宁宫,那些宫娥太监们,会如何欺辱她。而这样的下场对于崔荷玉来说,简直比直接杀了她更痛苦屈辱。
人在怒极时,总会做出些惊人之举。
所以当自己将短刃刺向温乐言时,连崔荷玉都不清楚她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