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些五彩花灯,她满目好奇道,“大爷,这些花灯怎么卖啊?”
摆摊的摊主见着温乐言衣着华贵,似高门贵女,面上赶忙扬起了笑,“姑娘,要想拿到这些花灯需得猜出灯谜,若是猜中了哪盏灯,那灯就归姑娘了。”
“原来这就是猜灯谜啊,那我可得好好瞧瞧。”温乐言看来看去,选中了右侧的一盏龙灯。
再一展那上头的灯谜,“凶者煞,皆避之......”
捏着这灯谜,温乐言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听着倒古里古怪的。”
这时,右侧却传来一悦耳男声,“凶者煞,皆避之,乃太岁也。”
“谁?”
温乐言闻声扭过头一瞧,发现来人竟是位华贵公子。
细看过去,这人面上看着虽带了些病气,可见其着一月色长袍,外披银狐披风立于灯火阑珊处时,真有种遗世独立之感。此时视线再往上移,就见他满头乌发以一玉冠束起,一双狐狸眼就这么瞧着人,似有满目深情。
这般打眼望去,不得不承认当真是位气质不俗的俊俏郎君。可有一点让温乐言觉得奇怪,那就是这人的双眼于明灯下,竟是带了些琥珀色。
明亮的琥珀眼睛在灯火下紧紧盯着你,倒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白毛狐狸,一咧嘴一龇牙,牙缝间还能隐隐窥见其深藏的点点血腥。
一道灯谜就这么被别人破了,摆摊的老汉见了有些踌躇不定。
男子道:“怎么,不是说谁解的灯谜,这灯就给谁吗?难不成这规矩不作数了。”
被这么一说,老汉哪敢拒绝,只得将手中龙灯递出,“公子说笑了,这灯谜既是公子解的,龙灯自然也就归公子所有了。”
一旁的温乐言见状也只得无奈让出,谁让她没猜出灯谜呢。
接过龙灯后,男子似挑剔一般上下瞧了瞧,最后却是又给了温乐言,“罢了,这龙灯做工实在粗糙,摸久了怕脏了本公子的手,还是给姑娘吧,衬你正好。”
“......那真是谢谢公子了。”
温乐言蹙着眉接过龙灯,只觉眼前人聪明是聪明,却分外的不讨喜。
见温乐言接过龙灯,男子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姑娘心善,却奈何命途多舛,但愿今夜过后你我能有机会再次相见。”
言罢,男子转身随意解了个灯谜,就提着那盏兔子灯入了人流。
被留下的温乐言则是万分确定的颔首,“果真是个怪人。”
不以为意的温乐言没把这人的话当一回事,提着龙灯就欲离开。可等她刚一转身,手里的龙灯却突然被一支利箭刺穿,狠狠钉在了地面上。
“!”
这陡然的杀机显现,不仅吓得温乐言瞪大了眼,更是将摆摊的老汉吓得连忙奔逃,一时间连摊位上的花灯都不管了。
在这一瞬间,温乐言不禁想到了几月前在廊石桥别院的那次刺杀,当时的场景与此刻分外相似。待那熟悉的阴冷再次爬上后背,这一次温乐言没再耽搁,抬起腿就急急往前跑。
与此同时,从她的身后又射来多根利箭,却都被她险险躲了过去。
这次暗处人的刺杀来的毫不避讳,没多久就被周遭的人群发现了。
于是乎,只一瞬间,原先还热闹纷纷的街市,就变得纷乱不堪。街上的人们就此逃得逃,散的散,前一刻还欢声笑语着,此时却只剩下了惊慌与苍凉。
“娘子,娘子你在哪儿?”
远处,被人群不断挤压的小桃还在一声声喊着温乐言,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只得随着人流不断退后。
人流一散,原先还有的躲藏的温乐言此刻就如荒原白兔般,醒目又孤立无援。她虽不知这些人为何要杀了她,可她却清楚此刻若是自己停下,必当会命丧当场。
黑夜下,一场不明缘由的刺杀还在继续。
就在这慌乱躲闪间,又一支利箭擦过温乐言耳边,吓得她当即下蹲,躲在了一元宵摊位旁。
随后,就在她再往后看时,却意外发现那暗处的黑衣人虽是蒙着面,可灯影下的那双眉眼却是再熟悉不过。
紧盯着暗处男子的上半张脸,温乐言只觉心一慌,眼角溢出泪的同时后背更是被吓出一身冷汗,“阿兄...怎么会是阿兄......”
温乐言的这一声阿兄,让暗处的温良枓眉心一皱。
许是因着心虚,这回他本该万无一失的箭头等再次射出时,却是一举射在了温乐言身侧的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