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的校园生活,在现实的面前破碎成了难以拼凑的齑粉。
吉野顺平跪在地上急喘着气,汗水沿着下巴滴落在地面,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应激反应,让他一瞬间除了睁着无法聚焦的眼瞳失声僵硬以外,什么都无法做到。
“顺平!”
悠仁矮着身迅速从障碍物后蹿到他面前,扯起人的胳膊就往一旁的安全地区拖去,中途还差点被地上的砖石绊跌跤。
墙面凹陷的地方仍在冒着细微的白烟飞灰,吉野顺平感觉到后背被人略带力道的拍了几下,空气重新进入喉腔的感觉让他多少缓过来了一点。
他带着点哽咽的扯住了满脸严肃的悠仁的衣摆,在对方不解的投来视线的时候,他艰难的表示自己真的撑不住了,现在问起来就是一个后悔,他想回家。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悠仁精神满满的打气声。
“别放弃啊顺平,马上乙骨前辈就回来了。”
“……不,不放弃的话,我感觉我的性命有点堪忧。”
悠仁拍着胸口表示没关系的,悟不会真的想要杀死他们的。然而背景是坑坑洼洼的室内,以及又一发咒力擦身而过引起的小范围爆炸。
忧太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位少年抱头乱窜的狼狈画面,以及成功又变得乌烟瘴气的屋子。
他习以为常的放下手上采购的物资,迎着两位看救世主的视线,找到了窝在沙发角落生闷气的白发青年。
“哥哥,我回来了。”
他尝试着叫了一下对方,却并没有成功的得到回复。
悠仁和顺平窝在沙发后边悄悄探头观望,一边商量着如果过会忧太都不起作用的话,他们是不是应该直接去逃生。
忧太轻轻的叹了口气,将剥好的糖果抵在了人苍白的唇上。对方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那双蓝色的眼睛,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底还残留着明晃晃的威胁。
“悟。”
听见对方在喊自己的名字,白发青年眼睛微眯了一瞬,半晌还是张口咬走了人指尖的糖球。
“你到……哪里去了。”
忧太感觉对方如果有尾巴,现在肯定在不满的甩打着沙发。
“食物不太够,我出去买了一点,还带了悟喜欢的蛋糕。”
兴许是糖分缓和了一点人的情绪,在得到他的回复后,原先还萦绕在人周身蓄势待发的咒力收了回来,无下限也随之关闭了。
忧太顺势安抚的将人搂在怀里,他侧头蹭了蹭对方的颈侧,宛如兽类之间的亲昵行为,肌肤相贴的状态也让白发青年消停了下来。
“抱歉,感觉好一点了吗?”
似乎对他道歉的话语不能理解,忧太听着人唔了一声,动了两下脑袋后,他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肩上一痛。
哥哥偶尔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会需要他的血液和咒力舒缓状态,这一点五条悟也提前和他说过。
虽然对方的原话是,让他随便放点血出来,等到时候直接泼人头上就行了。
但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不像是那种,忧太仔细分辨了一下,感觉对方更像是无聊的在玩一样,齿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肩上磨着,但却控制在了不咬破的程度。
真的……饶了他吧。
忧太抬手摁住了跳的生疼的太阳穴,感觉自己这段日子过得可以说的上一个艰苦,偏偏还没办法拿人怎么办。
大概确认警报解除了的两小只多少松了口气,他们这段日子也习惯了兄弟俩贴贴的状态,五条悟先前也大发慈悲的替人解释了一下情况。
就是不知道这种状况还要持续多久。
惯例的每日一打扫狼藉的室内,悠仁扶起几番折腾还毫发无损的电视机,都差点以为这是什么咒具了。
五条悟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内容,除了偶尔来送一些吃的,或者突然跑到他们这蹭场电影看,再顺便抽查一下学习进度外,基本上就是不见人影。
剩余时间,基本上都是他们四个人待在一起。
说是这么说,那边两位之间总感觉有种难以插入的气场。
吉野顺平借着电影播放时昏暗的光线,悄悄的打量着在忽明忽暗光线中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盯着屏幕画面跳动的黑发青年。
对方一手搂着怀里沉睡的白发青年,在一次光暗切换间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仅一眼,就让他背后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兴许对方并没有那个意思,但他向来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
“那个……虎杖,可能是我多心了,乙骨君和五条君……是兄弟吧?”
“嗯?是啊,怎么了?”
“……没有,只是感觉他们关系真好啊。”
像是从对方的欲言又止里察觉到了什么,悠仁恍然的啊了一声,然后在吉野顺平瞪大眼的注视中,给他的三观梆梆来了两拳。
“乙骨前辈喜欢悟的来着,他们两也不是亲兄弟。”
“……等一下?!喜欢是、我理解的那种吗??”
看着悠仁一副波澜不惊应声的样子,吉野顺平不由的开始思考起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说不定咒术界和普通不一样,对这种事情是习以为常的。
“大家是都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乙骨前辈表现得这么明显,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不愧是咒术界啊……在这方面也这么与众不同。
不过仔细想想,五条先生也和他说过,咒术师很少能有寿终正寝的。
本来就是刀尖舔血的高危职业,能遇到喜欢的人本就很幸运了,怎么还会再去在意世俗的眼光呢。
不知不觉的给对方加了一层滤镜的吉野顺平,在面对着原先感觉不好相处的乙骨前辈时,都感觉自己好像又没有那么害怕了。
对方其实也挺好的,平常也会贴心的指导他们咒力的使用方法,虽然不太能融入他们的话题,但也会在一旁安静的倾听。
“——我会支持你们的!!”
“……谢谢?”
下意识礼貌的道谢完的忧太,罕见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望着一旁转过身憋笑憋的浑身颤抖的悠仁,些许睁大的蓝眸看起来无辜又无助。
后来终于搞明白情况了的顺平表示,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大概当咒术师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