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正午时分,殿前问学才算正式结束了。
韩凛体谅学子们的紧张辛苦。
便让孙著带着他们,去往偏殿休整和用茶点。
先歇息半个时辰,再让人好生送这些学子回御塾。
学子们齐齐行礼谢恩后,由孙著引着退出殿外。
齐王到底快人快语,率先哈哈一乐道:
“陛下、陈相,不是我说句狂话,御塾能有这样的学子,中州将来大有可为!”
韩凛陪着笑,从眼睛里就能看出,这一次的问学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随后,他将头转向萧路,怡颜悦色地问:“萧先生有何高见呢?”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对话,也是唯一一次。
萧路翩然起身,先拜过殿上帝王,才开口道:
“回陛下,草民乃一介布衣,本不应妄言朝中事,但此次托陛下之福躬逢盛会,实在是不敢不答。”
他的声音,果真如韩凛所想的那样,高山流水、空谷幽兰。
“此次殿前问学,学子们自然是表现优异。从他们的对答上看,有的直率真诚,有的谨慎细心,也有的另辟蹊径、别出心裁。”
“这固然是学子们各有所长、发挥绝佳,但也要陛下和诸位大人以问题引导,给他们最大的发挥空间,才能将其潜力最大限度地开发出来。“
“经此一会,想必陛下与诸位大人 ,对各个学子已有了最合适的安排,草民就不妄加揣测了。”
萧路这番话虽是淡的,却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把各方苦心俱道了个明白。
加之他礼数周全、言语周到,再配上那神仙一样的人品。
真是让人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秦淮情难自已地看向萧路,心里想着——
这便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无论过去多少年,经历过什么事,不管是金堂、还是草舍,都无法掩埋的光彩……
对面的穆王松动了下肩膀,接着笑说:
“哈哈哈,萧先生真是慧眼独具!看来咱们陈大人、徐大人还有黄大人,过后可又有一顿好忙了!”
三人赶忙笑着行礼,直说“不敢当”。
但心里,的确给每个学子,都想好了合适的位置。
就等散了后再商议定夺,写成奏折请陛下过目了。
韩凛原还想问问韩冶的想法。
可看他到现在仍是一脸专注向往之相,就知其还沉浸在方才的问学中。
恐怕不仅是获益良多,更有发愤图强之意,便没有打扰他。
只说时辰不早,让众人都回去歇息了。
等韩凛消失在拐角尽头后,大家才收了礼仪结伴而出。
唯有韩冶还站在当地,完全不见挪动的意思。
要不是秦川路过拍了他肩膀,真不知道要呆立到几时。
出宫门的一路上,韩冶兴奋地手舞足蹈,一会儿说说这个观点,一会品品那个见解。
溢美之词如江河流水滔滔不绝,言辞激昂、状若疯魔。
而秦川就在一旁陪着他,耐心听他念叨。
笑着说:“你啊,现在可算明白你皇兄的一番苦心了吧?以后好好勤学,快些为你皇兄分忧!”
但别看韩冶如今痴迷成这样,仍忘不了分出点神儿来,跟秦川斗嘴。
“我自然要为皇兄分忧的,只是秦大哥你,这么上赶着催我做什么?我和皇兄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不疑有此一劫的秦川,被抢白得一愣,可转瞬就想明白了。
估计韩冶是嫌自己刚才的语气像个长辈,又表现得和韩凛亲近异常,才闹小孩子别扭,不乐意了。
秦川嘴上说着“好,我不管。”
心里却苦笑道:“要不是因为你是韩凛的弟弟,我才懒得管呢……”
两人就这样边说边闹地往前走,突然身后响起承安的声音。
“前将军,陛下有请。”
秦川站定后回过身,看见韩冶的身形也止住了,便存心要逗弄他。
只听秦川对承安道:“刚才我在走路没听清,劳烦您再说一遍吧。”
“哦……”承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又用更大的音量说了一遍。
“前将军,陛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不等秦川答话,韩冶倒先着急了。
问道:“皇兄真的只传了秦大哥一个?有没有让把我也带上?”
承安满脸堆笑地回说:
“陛下找前将军,自有要事相商,淳王殿下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秦川努力憋着笑,可挤弄的眉眼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如果这时,韩冶往身侧瞟一眼的话,他就会察觉到刚才秦川就是故意的。
而他只是悻悻道:“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就自顾自离开了。
秦川本想跟父亲交代一声,可放眼一看,自己与韩冶早已落在最后面,前方半个人影都不见。
转念又一想,父亲自有师父陪着,根本无需自己挂怀,也就跟着承安折返回去。
书房内的韩凛,看见他一脸喜色的进来就问:
“怎么样?在韩冶面前扳回一局的感觉如何?”
秦川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韩凛有意为之。
是为了上回在杯莫停的事儿,让自己趁此机会挽回面子。
他高兴的一把上前搂住韩凛,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用力吻了一下。
直亲得白嫩面皮上,泛起粉润的印痕。
随即笑道:“官人特意安排,我怎能不受用呢?”
韩凛惊讶似地挣脱了秦川的怀抱,抚摸着刚刚印下一吻的侧脸。
“一上来就毛手毛脚,夫君这些日子有这么难捱吗?”
眼睛里写满了无辜的纯情,话语间却满是引人沉醉的挑逗。
接着,他重又微微靠上前去,手指落在秦川胸口,若重似轻地抚摸着。
明明十分享受这种,将心上人把玩在手里的感觉。
然而眉宇间依然佯装出,被强迫的隐忍拒绝,让对方只消看上一眼便心痒难耐。
秦川一把将韩凛半抱着按到书桌上,任由他茂密的发丝散落下来。
头枕在一摞书籍上,带着某种矜持的欲望。
手不由分说地伸进衣服领口里,不耐烦地左右拉扯着,直到终于闯开一条通路。
此时的秦川,像极了急躁的孩子正拆着自己的礼物。
他将手探进衣服里,在韩凛身上摸索掐弄着。
随后弯下腰,嘴唇贴在对方侧脸和脖颈处游弋,喘着粗气低声道:
“早在冬至夜宴那天,我就想这么做了……可惜那天事多,官人也没留我,才一直忍到现在……眼下终于有机会了,你还不赶紧补偿我?”
好不容易看见秦川如此主动的一面,韩凛自然打算将装傻,贯彻到底了。
他的呼吸里夹杂着迷人地喘息,表情是动情处透着深深的疑惑。
问道:“怎……怎么补偿?难不成,再赔夫君一顿大宴?”
秦川咬上了他的耳廓,手里的力道更大了,分明就是要让韩凛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