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狱的墙壁之上油灯明明灭灭,那短暂的热难以驱散中尉狱的寒冷,中尉署的属官见李幢这样,冷哼一声,拢了袖子,站立在了李幢的面前,很是刚直不阿。
“人人都如你这般,我们中尉署应该如何执法?我看你还是不老实,不愿意交代自己的身份,来人,给我扒了他的衣服,施以杖刑,看他说不说!”属官如是说。
即刻就有执法的官兵从狱中拖出来了李幢,扒了他的上衣,裸露出脊背,压在了地上,“给我狠狠的打!”
见此场面,王咸也心中满意的走了,他事务繁忙,实在不好留在此处。
那李幢看见朱承柔的亲信走了还是犹犹豫豫想要表白,但却顾忌身份被发现的后果,只得忍了。
那廷杖一次次打过他的脊背,人疼得几欲昏死过去,但李幢胜在习武又年轻,分外抗打,遂咬牙坚持着。
“你还真是一条好汉啊,来人,给我浇上盐水,给他刺激刺激!”
那些狱卒怎么会忍受他的坚持?又用浸泡了盐水的牛皮鞭子,狠狠的打在了李幢的脊背上,他的哀嚎声传了很远很远。
等到李幢昏死过去,怎么打也不清醒之时,那中尉署的属官似乎也有顾虑,唯恐出了人命,遂停了刑罚。
“蒙大人只是说此人身份特殊,让咱们好好关照……”那中尉署的属官并非一人,来此观刑的也有他人,这人性格很是优柔寡断,说话犹犹豫豫。
“你是傻,还是蠢?关照的意思可是没有人让你给把人打死了!”
“这事儿有异,且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照身贴,有没有鱼符!”
果不其然,这一搜就搜出来了大麻烦,谁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郎中令,正五品官。
“这如何是好?是不是要禀告陛下?”
这人打都打了,要不把他捶死,捶坚实了,岂不是给自己来日找不痛快?反正郎中令的官职,经由朱承柔这一抓嫖,已经是保不住了,还不如借此向卫将军示好?
“自然是要的,咱们请中尉大人连夜进宫!”
那中尉署的属官似乎是十分有决断之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分析起来。
“得罪了御前红人,还妄想全须全尾的回去,岂不是在做梦?我看李家的辉煌也到头了。”
正在此时,一小卒子进了门,朝着那属官行礼,满脸的讨好的笑容。
“禀告大人,李国舅的人带了金银而来,说是族里的不肖子在花萼楼游荡,不幸被抓,万望大人看在郎中令的面子上,看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二……”小卒子如此辩解,这族中的不孝子自然指的是李幢了。
李幢依仗着迟春的武艺,甚至出门不带其他马弁,这下子吃了大亏。
“就说大人我不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接受别人的说情?”
那中尉署的属官派头极大,袖子一甩就离开了此处,去找中尉大人禀告禁娼活动的进展了,顺带着商量郎中令的处理结果。
周帝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他心系禁娼活动的结果,知晓这对他人而言的严重后果,还在烛光下,看着过年前没有处理完的奏本。
果不其然,中尉连师连夜进宫,向他禀告了事情的种种。
“你是说,抓了几个京官,甚至郎中令李幢也在此?”
“是,小臣所言非虚,那李幢李大人也在此,除此之外……”那中尉连师说了好几个人名,每一个人名都让周帝的脸色更黑。
周帝气愤不过,挥手就摔了杯盏,甚至想大骂出口。
“臣下连夜进宫,就是想问问陛下如何处置?这禁娼活动虽然不是前所未有,但如何处置那些官吏,在我朝并没有先例。”
“这些你还要问朕?朕要你何用?轻则廷杖,重则罢官流放,有屡教不改者,明日捆了绳子,斩首市曹!”
这句句没有提点连师,却句句都在提点他,他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还是没有胆子问李幢该如何处置,只说臣下知道了。
“臣下谨遵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