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没动但偏了脸,目光淡淡看着她。
她举着僵,见人两只手似都不太方便,会意直接往上抬了抬塞了过去。
池生也没躲。
门口的光头懵了,他莫名觉得这场面邪乎的很,但邪乎里透着温馨?
你看,池生自己早早的警惕着,他说人家姑娘不能沾的话,他记得一清二楚,结果自己都忘的边儿都没了。
恍然间觉得池生这么提防温阿簌是有道理的,再发展发展,池生完蛋只是早晚的事。
一个人只有知道弱点才会提防不是?
冷静下,细数两人之间,又觉得这个关系下,温阿簌手里的东西应该下毒了。
剧毒。
床头铃响了是叫池生去护士站拿药的。
温阿簌和池生的目光从发声处开始,接着齐齐着看向门口了。
光头忽然一囧,有种偷窥被发现的错觉,摸了摸脑袋,“那个拿药是吧,我去。”
和光头一出一进,一个包裹的比池生还严实点的人进入视野。
要不是能动,跟她说这种绷带缠的假人她都信。
他来后绕了一圈,见床铺上的罩子都没揭开,床栏也没放,两张床不知道那个是自己的,无处安脚似的又转身走了。
扬欢舒打水终于回来了,她讪讪的笑了笑,放了水瓶。
转头跟身后的女人介绍,“就这边了。”
那女人穿着个细高跟,裹着黑大衣,妆容头发一丝不苟中露出精致。
眉毛一挑,眼神凌厉的扫了过来,“你怎么没死呢,还想让我送你去国上学?你是想天高皇帝远没人管你了是吧!”
“那个。”扬欢舒觉察出不对,想拉结果被女人一把扫了过去。
她指着池生鼻子张牙舞爪的,“你这种混子上个屁学,你不去蹲大牢就是他们家烧高香了。”那女人似气觉得还不够更加恶毒继续加码,“不对,你这样,没准下次再打电话叫我来就是看你吃牢饭的。”
“你爹不管你,下次你有本事也别叫我,自己扛着啊。”
“你哑巴了?”
说着女人要上前推池生。
温阿簌拦了下来,“那个,阿姨,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记得池生的信息是,母亲已经去世。
何况刚刚进来又走的一个人,和池生个头蛮像的。
女人拧着眉拉她,“你跟他在一起?”
立即撇嘴控诉,“你放过人家吧,别到时候搞大肚子,难看。”
温阿簌见越说越离谱连忙要打住。
另一道激愤的声音传来。
“神经病,你对别人发什么疯呢?”
女人立即转脸,找到了正主,气势和刚刚一样,“靠!我是你老娘,你说谁神经病呢。”
“谁犯病我说谁。”
“说谁有病!你说谁有病!”
动静太大,护士不得已把人拉出去维持安静。
池生一脸淡漠,像个局外人。
直到彻底安静,他彻底转正垂眸看她,“热闹看完了?”
她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对却依旧顺着答:“等他们搬进来,你这屋确实会挺热闹。”
他没什么表情,却似乎重新恢复了冷漠和死寂,“看完了快滚。”
温阿簌脸色渐冷。
池生的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晴不定,好的时候逗猫一样陪你玩玩,懒懒散散的像是个出世的仙人,坏的时候那任由恶劣放肆,带着锋芒的侵略与压抑的死寂,将一切活物杀个片甲不留。
无所顾忌。
上辈子就是,不似这辈子还有机会发现他少有平和的一面,他那时身体好些后像个随时准备亮出獠牙的凶兽。
没谁能一直对着一个时刻准备攻击她的凶徒善言善语,所以照顾到他可出院就再也受不了,离开了。
那个阿飘也如现在这样跑路,她连带着觉得这个离奇的任务都是骗她的。
她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觉得她和池生可以是有恩还恩有仇报仇掰的清楚。
且真要论下来,该恼的不知是谁呢。
眼中不觉就带上了讥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没你那么虚伪,嗤之以鼻还能装他妈什么救世主。”
在她懵然的脸色中,她听到他嗤笑着说:忘了?你当初那看垃圾的眼神?你和那女的不该是一样想?
他真还记得那个赌?
或者说,真的因为那个才对她有敌意。
他因此受到了伤害延续至今?想了其行径,温阿簌自嘲的摇了摇头,他绝不是个会把伤害一直留给自己的人,在地狱都能野蛮生长的人报复人不会如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