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旭庄出来,任云清冲徐力竖了竖大拇指。
接着问他:“不简单啊,配上大哥大了。”
徐力边开车边说,“弄个二手的,装门面。”
“你接的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任云清不解地问。
徐力笑了笑,没出声。
任云清摇摇头,这小子越来越鬼。
不过,任云清很佩服徐力能提到起诉离婚的问题,又问他,“你小子什么时间研究上法律了?很精啊!”
徐力收敛了笑容,叹了一口气,“春娇——”
任云清从没问起他俩的事,徐力也不在他面前提。
任云清不安地问,“薛春娇怎么了?”
徐力愣了一会儿才说,“手术后,春娇就再没找过我,整天和社会上一些人混在一起。后来和一个大她十几岁的混混儿结了婚,婚后那个混混儿赌博、酗酒,还天天打她。春娇找到我的时候,已经不成样子。”
徐力停了一会才接着说:“我就想办法帮她离了婚。”
“那混混儿没报复你?”
“他敢!”徐力冷笑了一声。
从徐力的表情中,任云清看出其中一定有故事,不知这小子给那家伙下了什么套。
“那是个钱就是爹的主,给了他几个钱,高兴还来不及呢。”徐力补充了一句。
任云清望着窗外一棵棵后退的树木,轻轻地问:“薛春娇现在在哪,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你不是在上学吗?”徐力掏出烟放嘴里一根,任云清帮他打着火机点上。“她离婚后去南方了,不知在哪。”
窗外树木飞快地后退,天色渐渐地暗了。
两人回到糕点厂,徐力带任云清进了骑门楼下一家小餐馆。
餐馆不大,倒还干净。
徐力径直走进后厨,和厨师聊了几句,让厨师随意准备两个菜。
两人找地方坐下,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只看这菜色,任云清不由得称赞,尝了一下,更觉得惊奇,问:“这小店怎么这么好的手艺?”
徐力指了指后厨,“大师傅!市里数得着的,省里比赛夺过名次。”
任云清不解:“怎么开这么个小店,大材小用。”
“市机关招待所以前的厨师长,去年改制,招待所被人承包了,和新老板闹了点别扭,辞职了。”
徐力给两人各倒上一杯酒,“很有个性,自己厨师兼掌柜,每天几桌客,多了不收,看着不顺眼的概不接待。”
门外又进来三位顾客,厨师从后厨走出来,对来客说,对不起,没菜了。三个人狐疑地走了。
徐力问厨师:“这么早打烊,又有事?”
“你们慢慢吃,走时帮我把门锁上。”厨师笑了笑,一边叮嘱,一边换下衣服推门出去,街对面,站着一位打扮时尚的妇女。
两人继续喝酒。
说起刘翠翠,任云清问,能不能帮她找个地方去打工。
徐力说,还找什么地方,到我这来,工资不高但不会受欺负。
任云清说,你想让她打工抵账。
徐力呸了一声,账是你任云清的,不关刘翠翠。
任云清问,现在厂子效益怎么样?
徐力叹了口气,勉强维持,传统糕点的市场越来越小,幸亏有老招牌顶着,暂时还能周转。
你得给我支个招。
任云清沉思了一会儿,问,没试试西式糕点。
徐力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别提了,去年从南方请来一位师傅,结果白忙活一场,口味不好,没打开市场。
任云清突然想起什么,走,走,回办公室。
任云清拨打电话的时候,徐力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任云清叫醒徐力,自己要带翠翠去趟北城,翠翠要在那待一段时间。
徐力有点疑惑,昨晚不是说让刘翠翠到自己厂子来吗?
任云清笑笑说,现在不能给你,但到时候一定交给你。
徐力问:“你搞什么名堂?”
任云清说:“回来后告诉你,今天你把别的事放一放,先帮我准备去北城的事。”
徐力应了一声:“随你”
饭后,徐力把厂子里的事交代一下,然后开车拉着任云清进了市里。
任云清先到医院,找大夫开了一张病假证明,随后把证明交给徐力,让他周一一上班就去企业局学校转交给校领导。
两人买了车票又到云盼家接上刘翠翠一起回任村。
任云清告诉刘翠翠要带她去打工,她马上点头答应,随后又泛起一丝愁云,担心婆家人到家里闹事。
任云清告诉她处理好了,她很惊讶,急着问怎么处理的?
任云清简单一说,刘翠翠眼圈马上红了, “谢谢胖哥”。说着,给徐力鞠了一躬。
刘翠翠一弯腰,把徐力弄得不好意思了,赶忙拉住,“别介,妹子,你还不知道,你云清哥已经把你卖给我们厂子了。”
“我愿意!到厂子里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儿。”刘翠翠破涕为笑。
徐力笑着说:“妹子,你怎么这么傻?被人卖了还这么高兴?”
刘翠翠说:“云清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徐力看了一眼任云清,说:“你就对你云清哥好。”
刘翠翠连忙说:“以后我也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也都去。”
徐力打趣地问:“如果我让你向东,云清让你向西,怎么办?”
刘翠翠愣了一会儿,说:“那我就把自己劈两半,你们不会这么坏吧?”
三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