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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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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探隐原是一早就出去了,踏进府门时已将宵禁,通身疲倦,却不见小奴宁英来迎他,方要喊人,只见母亲就坐在前院,眼睛盯着他,面上很是严肃。

“去哪里了?你怎敢屡教不改?”

二郎知道母亲是最心软的,甚少这样神情,心沉了沉,还是先去见礼,说道:

“阿娘,我早不饮酒了,怎么叫不改呢?我有个几个同是落榜的朋友,每次相聚都是读书论道而已,也约着明年一道再试春闱呢。阿娘,你要相信我啊!”

以李氏所知,这小儿子自小性情乖觉,尤其是嘴巴讨喜。从前在老家还不觉什么,到咸京后,想也是年纪渐长,开了眼界,倒越发有些世故了。

“二郎,你要读书是好的,却不见得总要出门,只叫你那些朋友都来家里,为娘也会好好款待他们的。如此,你父亲见了,也知你是悔改上进的啊。”

谢探隐把嘴一抿,自是不愿,片刻忽然一笑,向李氏膝前伏去,道:“阿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家,阿兄也不常回来,身边冷清了?”

李氏眉头皱起,轻叹了声,“你阿兄有晏将军管教,娘不担心,只是你,难道也要给你找个先生约束着?你从小就在娘身边,什么苦也没吃过,娘是真怕你……”

“娘!别说了。”谢探隐收住了笑,眼睛低去,掩住些许情绪,“我是不如阿兄出色,可阿兄如今怎么就不让人担心了?他上次回来说要去给赵家入赘,阿耶阿娘竟是同意的?”

这倒真是李氏心头大事,但不见谢道元做主,尚无定论,“娘还是那句话,家中大事不必你操心。”

既提到此,谢二郎岂是无心,便起身坐到李氏身侧,“阿娘,这不是操心,是我想为家中分忧。我知道,你早想让阿兄成婚,几年前他不肯,也没定人选,可如今虽有个赵家女,看着有些才貌,却当真适合阿兄么?”

“适不适合你怎知道?”李氏想起二郎对赵女其实多有微词,“你又想说什么?入赘的事还没定呢。”

“但阿娘肯定是不愿意的,不是吗?”谢探隐紧接着道,“今天就是阿娘骂我,我也要说。阿兄虽不与家中亲近,但也不至于断绝,可如今我们家还不及去下聘呢,那赵露微就能让阿兄存下抛家舍业之心。我还听闻,赵家亲生的独子与她不和,她竟能令父亲将亲子赶出家门,回头又去示好,将人请回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竟有这般拿捏人心的手段,也难怪阿兄为她神魂颠倒。可不知是不是连这番入赘的言论也是她的计谋?她定知道,阿兄是长子,家里定不许入赘,可她自己身份不明,难免不配,便先哄了阿兄死心塌地,再谋前路。”

谢探隐一句赶着一句,比他背书时还顺畅,李氏直接便听愣了,简直难以置信,一股气堵在嗓子口发不出来。

正此时,院前小奴忽至:“郡主,晏将军到了。”

母子二人同时转脸,晏令白站在门楼间,脸上淡笑着。

“哦,将军来了。”李氏连忙收敛情绪亲自相迎,心里不由地一阵发虚,不知二郎那番话有无被听了去。

“郡主,我有些事找德初。”晏令白只是平常一语,然则,眼睛一抬,目光分去了随母亲身后来见礼的谢二郎。

李氏也知晏令白来不会是找别人,暗舒了口气,瞥眼门楼,“大郎没有跟将军同来?”

“他在上职,此刻无暇,但郡主放心,我会叫他常来的。”晏令白还是笑着,说着一转,却问起谢探隐,“二郎,你父亲是在书房么?”

谢探隐与晏令白并不亲熟,行礼后只是安静站着,不料晏令白能问起他来,又不得不应:“大约在的。”

他被母亲阻在前院,费了这些口舌,根本还不及进去。

而这些,晏令白都知道,“好,那你去禀报,与我带路就是。”

谢探隐一愣,更不解其意,想这晏令白岂是外人,来去何时动过这些虚礼,可正迟疑间,母亲李氏递来眼色:

“二郎,将军和你说话没听见?还愣着干什么?”

李氏倒觉得很正常,谢探隐便再不能拖延,硬着头皮向晏令白做个了延请的手势:“将军这边请。”

谢府更比将军府占地宽阔,前院到内院需费些时刻。谢探隐只求赶紧了事,走在晏令白身侧,一直都低着头。却不料,未行一半,晏令白忽然就在水池廊桥上停住了。

“将军怎么了?”谢探隐这才抬眼,却瞧不懂。

晏令白觑眼看他,:“你似乎很关心你阿兄,平常他不回来,倒也不见你去看他,以后大可常来啊。”

这话的意思浅得不能再浅,换言之,就是直白,谢探隐的神色顿时一僵,“阿兄,他戍卫……事忙,我不便打搅。”

晏令白看谢探隐的脸色便知,他是听懂了,一笑,“再忙也有下职的时候,莫非是你太忙,既要读书,又要时时陪母亲说话,还需——操心着阿兄的婚事。”

谢探隐从没这样独自接触过晏令白,话又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然紧张得不行,喉咙里咽了又咽。但又想,晏令白毕竟不是他的义父,与家里关系再好,应该也不至于对他训教。

而且,他也不明白,自己那番话并没有半句说长兄不好的,晏令白怎会看穿他的心思?又到底想说什么?

“我所说的都是关心阿兄,以我家的门第,长子若是入赘别家,岂不为人笑柄?将军是阿兄的寄父,一定也希望他好吧。”

见谢探隐毫不避讳,晏令白却更了然,“你可以关心阿兄,也可以担心你家的名声,却何必把脏水都到泼一个女孩子身上呢?你对赵家的事了解得如此详实,言之凿凿,倒让本将怀疑,前些时候有关赵家的传言,难道竟是二公子的手笔?”

晏令白就是平常说话的声调,不急不缓,却将谢探隐吓得腿上一软,扶着廊桥的阑干才不至落水。

“将,将军,此话何意啊?我……我就是怕阿兄一时糊涂断送前程,真是关心他啊!”

晏令白逼近了两步,耐心有限,“你若真心关爱兄长,下回就不要将他赠你的饼餤当街丢弃了,知道了吗?”

晏令白答应了露微不能将此事告知谢探微,但他却可以用这种方式敲打谢二郎。他亦远没想到,这个二郎不仅是露微见到的那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其用心更是卑鄙。

谢二郎满头冒出虚汗,面色灰暗,再无话可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父母长兄,但,这是警告。”说完,晏令白丢下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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