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玩笑道:“今年是不是吃的好,看起来跟上营养了,气虽虚但有气顶,今晚就再加个红糖鸡蛋水,也就这两天了。”
许念听小姑的话就想到了徐红旗,今年真的是拖他的福,一整年的投喂从没缺过她的嘴,这次回来发小艳子都说她长高了,现在差不多近一米六左右。
许母看女儿突然寡言,还以为她不太懂,姑娘大了,一会儿得跟她说说。又看向小姑子道:“庆莉幸亏你在,要不然估计我吓得得去带她上医院看看。”说到这儿又想到小姑子明天下午的票就要离开,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喃喃道:“要是能一直不走就好了。”
许庆莉摸了摸侄女的脸,心里也不好受,人家说人生有八苦,其一就有爱别离,每次离开都要难受好一阵……
到了傍晚段江还没回来,许庆莉来说了一声,就想去找人,许念此时正在加餐喝鸡蛋红糖水,听了话现在除了胸闷还多了不安。
她想,这总不是例假综合症吧?
许家男人把许庆莉劝在家里,各个穿上最厚的衣服出门找人,许念的胸猛的刺疼了下,听他们脚步声渐渐远离,坐在被窝里揉了揉胸口。
她身体也乏的很,胡思乱想中不知道啥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是被吵闹声惊醒的。
屋里漆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缓了会儿才适应黑暗,……她好像听见徐红旗的声音了,没顾上衣服冷,麻利的穿衣出去。
院子里没人,但大堂屋有亮光映出窗户,在它的正前方发出些微的余光。
许念没在迟疑快步进了大堂屋,这里没有外人,除了许家父母和家里两个哥哥在外,许庆莉正站在段江身边,而唯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们中间。
许念的猛然进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但徐红旗没动,甚至头似乎更沉了,低低的垂着。
“爹,你们咋了?”许念出口才感觉到自己喉咙又些哑。
没人说话,他们表情看起来很难看,冷空气吸进每个人的胸腔。
许念左右看了下他们,慢慢的走过去站在了徐红旗身边,再次开口,“你们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她的话跟有重量一样,惹的身边徐红旗呼吸急促,压的许父重重叹了口气,对着脸色冷峻的妹夫看了又看,又眼神急切的看了妹妹好几眼,看两人没反应,才祈求的开口,“小段,算二哥求你了,别把他送进去,他还小呢。”
“要是有错也是我有错,红旗没来家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他是个可怜孩子,但又是个自强的孩子,整个初中就没去几天,但照样中考是第一,这背后下了多少功夫,花了多少心力……”看了徐庆莉一眼,“我们家庆莉经历过,最懂。”
“他现在做的这些错事,都是来了俺家才有的,是我没管好他,我愧对他的父母,人家给了我天大的恩,我是一点也没做好。
过了年,红旗暑假就要高考,他是个学习的好苗子,要是现在他进去了,这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许父说的眼睛都红了,额头的皱纹更加深刻,许念一下子就明白了,徐红旗做的事儿被逮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五秒,眼泪不受控制的刷的就掉了下来,肚子也开始跟着绞疼。
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徐红旗不能被关进去,也不能被枪毙,感觉到徐红旗在拉她才醒过来,看到自己一只手握的死紧,一直手抵着肚子。
许念挪动脚步朝着段江哭的泣不成声,但嘴里却不住为他开脱,“小姑父,求求你,别举报他,都是我的错,他的钱够自己花的,都怪我老跟他要东西,嘴巴馋,他才会走歪路想着办法挣钱,红旗哥心软想报答我家才干那种事,而且他已经收手了,他说过再也不干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呜呜呜,他小时候苦有个朋友对他有恩,他才犯险干最后一次的。”
许念哭的打嗝思路不清说的颠三倒四,但也更真情流露。
徐红旗眼睛赤红,给许念擦泪的手却很轻柔,“别哭了,别哭了!”
“小姑父,求求你了。”
“小姑,求求你帮我劝劝小姑父。”
许丰健和许丰康看小妹这样,心里不落忍,又想到徐红旗经常给自己孩子零食,而且不管那次回家都没空过手回来,就更难受了,没有人不知道他这种被抓住是啥后果,那可是要枪毙的,活生生一个人说没就会没。
两人便也求情,“姑父,就放他一次吧。”说完转头对着姑姑又说了一次。
许母最难受,她想到了徐红旗父母,要不是他们那次帮怀胎的自己,她跟丰诚说不准早就没了,现在他们家唯一的孩子遭了难,而现在抓红旗的还不是别人,是自己家里人,多滑稽呀!
面对许家老少的祈求哭泣,段江自然也不好受,他老婆是爱自己才没开口求自己,来让自己为难……
那他呢,原则真的不能改变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