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徐进皱了下眉,又深深埋进枕头里,“你没戴?”
安明怀趴在他背上嘬了一口,小声哼唧着说:“戴了,弄破了,我不是故意的进哥。”
徐进翻了个身,抬手捏住安明怀脸颊,安明怀就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徐进闷闷地笑了一声:“今天怎么这么大劲儿?舍不得?”
安明怀没说话,将脑袋支在他胸口上。
徐进就用手指拨弄着安明怀的耳朵,“去就去呗,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机票很贵的。”安明怀闷闷地说着话,气息扑在徐进胸口,有点痒。
“也没多贵,我多干两个活不就有了。”
安明怀又摇了下头:“不想你这么辛苦,我不在都没人给你揉手指。”
徐进笑起来,室内沉闷的气氛被打破:“想的还挺多,就算我不加班,去看你的钱还是有的。”
安明怀沉默半天,搭在徐进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进哥,咱们得分别四年呢,你能不能提前预支给我?”
徐进被他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安明怀还是得逞了。
若不是洗完澡穿衣服时不经意往镜子上瞥了一眼,徐进估计永远发现不了,安明怀这小子给他腰上留了几个指印。
徐进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下,什么话都没说。
真要论起来,安明怀现在胆子越来越大,都是他给惯出来的。没有他的纵容,安明怀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来。
他从小与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对他的教育是放养式的,很少会管着他,只要不出事就行,平时细碎的小事上很少关心。
但是安明怀不一样,他俩的生活里没什么大事,于是安明怀总要一一过问。
他每天表现出来的黏人和不舍,对徐进来说,是一种非常美妙的,前所未有的,被人需求的感觉。
这种被需求感,对他来说,既满足又踏实,好像在空中飘忽二十几年的心,忽然安定下来,落在这座小院子里,和安明怀组成了一个家。
每次想起来,都会让他血液流速加快,随着心跳冲击鼓膜,是的,这个小院子,虽然比不上安明怀家里的独栋别墅,这也算是他俩的家了。
家里一只猫一只狗,还有安明怀的一架钢琴,足够他俩把平淡又幸福的小日子过下去。
于是徐进忽视了腰上的指印,躺安明怀怀里睡觉了。
明明一米八的大床足够他俩四仰八叉地睡下,但是每天醒来,安明怀都会把他挤在床边上,另外小半边床,睡着咪咪和大狗。
徐进再一次从床沿上醒来时,发现安明怀没在卧室,大狗和咪咪也不在。
拉开窗帘一看,安明怀撅着屁股,不知道在院子里忙活什么。
“你小子干嘛呢?”徐进拉开窗户喊了一嗓子,顿时吃了一嘴冷风。
安明怀连忙跑过来关上窗户,隔着玻璃大声喊:“我收拾几个花盆,等过完年就可以种花了,出国前花应该能开。”
徐进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不少,哦……安明怀今年夏末的时候就要出国了,如果第一年没养好花没开的话,他今年就看不到了。
安明怀拿着小铲子将几个花盆摆弄好,大狗和咪咪一左一右像两个大护法蹲坐在他身边。
徐进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抬手拍了张照片。
他对着照片想了半天,还是没把屏幕上那个缺了半个脑袋的雪人换掉。
*
年前的生意格外好,不管是徐进还是赵天亮方潭,都忙得厉害。
徐进一直忙到腊月二十六晚上,总算干完年前的活。
这段时间,安明怀跟着徐进的作息,早上起来一起吃早饭,然后去店里写作业,中午回来吃完饭,徐进继续去店里干活,他留在家里练琴开直播。
等徐进给何雪亭几人发了过年红包,正式封店时,他俩都松了口气,然后晚上胡闹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安明怀被腰酸腿疼的徐进赏了一巴掌:“等会儿回去要帮奶奶干活的,这下我还怎么干。”
安明怀正在往车上装大狗和咪咪的生活用品,讨好地蹭蹭他:“没有关系我去帮奶奶,反正奶奶也不愿意让你进厨房嗷!我错了进哥!”
恼羞成怒的徐进又赏了他一巴掌,安明怀彻底老实了。
回到家奶奶正在支油锅,看到他俩拖家带口的回来,连忙解下围裙出来接。
一脸谄媚的大狗已经将尾巴摇成了风扇,咪咪也在奶奶脚边蹭来蹭去。
“哎呦麻猫和麻狗都回来了啊。”奶奶笑呵呵地弯腰,摸了摸大狗和咪咪的脑袋。
安明怀和徐进一趟一趟将车上装的东西拿进屋,安明怀小声问徐进:“奶奶怎么叫他们麻猫麻狗呀?”
“麻是颜色。”
搬完东西,徐进给安明怀套上那个粉色的小围裙,自己挽起袖子,两人一起走进厨房。
安明怀受到奶奶热情欢迎,徐进差点挨了奶奶一擀面杖。
“你可别碰我的面,发酵了一晚上正是炸油饼的时候。”奶奶站在灶台前严防死守,坚决不许徐进碰一下。
“那我切菜总行了吧。”徐进无奈道。
奶奶怕安明怀切到手,又怕他被油烫到,自己将面切成一个一个小剂子,只让安明怀擀开。
这个活安明怀能干,尤其给圆圆的油饼中间戳窟窿的环节,他最喜欢了。
三个人吃不了多少东西,奶奶只和了两盆面,一小盆用来炸油饼,一小盆用来炸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