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们喝酒一直喝到十二点,才停息。在餐厅中用餐的乘客,都能听到水手们大声喝酒划拳的声音,听声音,所有人都醉得差不多了。——二十多名水手中,有十几名是十五到十九岁之间的少年。
有一个水手,不知何故晃晃荡荡地来到二层的甲板,在上面呼呼地睡着了。水手躺倒的地方正对我的房间窗户,很显然,对于这个躺倒地点,水手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我与蒋浩然在窗前紧紧地盯着那个水手——这个水手是我们引诱凶手的道具。
此时,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了,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只有江风吹拂的微弱声音,正是作案的好时间啊。
水手躺在地上,内心激动与恐惧掺杂——他滴酒未沾,躺着躺着,他就困了起来,但绝对是不能睡的,万一让凶手假戏真做就完蛋了。江上的的任何一种声响传来,都令他神经紧张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迈得很慢很慢,像一只疑心深重的猫,走一步,停一下,走一步,停一下,观察一番再迈步前行。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那个水手一个骨碌翻起来,就看到一个身量中等的人站立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那人迅速转头跑,然后纵身往江中跳去。
在我与蒋浩然的位置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水手突然翻起身,我们冲出房间,看到一个黑影跳入江中,水手在后面追,追到凶手跳江地地方,什么都没有了,水中一片平静,好像不曾发生什么。
水手悔恨不已,都怪自己没沉住气,否则就可以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了。蒋浩然与我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也为没有安排一个胆子更大更冷静的人而懊悔,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赵船长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欣慰得很:
“就算他水性再好,在这鄱阳湖中,也不活不了。”赵船长有自己的算盘,只要自己船上不再发生命案就行,死的是自己水手,还好交待,万一是乘客就不得了了,他知道,凡是能有路线踏上这艘船的,肯定都是有点背景的,自己可吃罪不起。
第二天,船员一清点人数,乘客一个不缺。这说明,凶手根本就没有登记上船,而是偷偷上船的,一直躲在某一个黑暗角落里。无论如何,这艘船总算摆脱了连环凶手的威胁,一件事就这样悄悄摆平了。
这天晚上,船悄悄驶至洞庭湖。从路程上看,已走完了一半的行程。但一进入湖南境内,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像在江西境内般放松了。下午六点半即宵禁的政策在进入湖南境内后就又严格执行起来。
日军在湖南受到的抵抗最大,1938年5月9月著名的爱国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