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那个老婆真是不怎么样,成天对工人们摆着副臭脸,把工人们当奴才使唤,还和很多男人勾勾搭搭,他实在不明白,一个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和那种女人过在了一起!
晚间十一点多,蒋浩然沉默地走出自己的卧房,敲响了丁小曼的房门,开门的是佣人玉环。
“夫人哩?”
“夫人在化妆间!”
蒋浩然一听,心里面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这些天,她有哪一晚不是出去鬼混?他强压怒火,来到化妆间。
丁小曼身着一件火红的漏肩晚礼服,在灯光的照耀下,那秀美的肩膀透出白玉般的光泽,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勾肋出曼妙的曲线,就像仙女般动人。
蒋浩然泄气地想,丁小曼之所以热衷于给自己戴绿帽子,或许自己没有福气做仙女唯一的男人吧。
丁小曼透过镜子看到了蒋浩然脸上表情的变化,先是盛怒,继而沮丧。“石头,我漂亮吗?”
“漂亮!”蒋浩然说着靠了过来,一只手扶在丁小曼肩头,“你就是最漂亮的女人!”
“那么,现在哩?是不是觉得我是最无耻的女人?”
“小曼,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呢?”
“浩然,不要再讨论这个,我们为这个吵得已经不少了,我为你牺牲得还不够吗?你让我失去了青春、失去了自由,让我被婚姻束缚住不得自由,你想让我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妻子,不可能,我从来没想过要过这样的生活。“
“你知道的我妈咪,此时正在和美国石油大亨一起在地中海晒太阳哩,而我姐姐也在巴黎参加上流舞会哩,而我自己呢?我拥有什么?我一无所有,而这一切的制造者就是你,就是你蒋浩然,不是你的话,我此时此刻也会在巴黎或海滩哩!我才不会留在这该死的小城市。”说着丁小曼哭了起来,绝望而凄惶。
蒋浩然终于知道了,这个和他生活在一起快五年了的妻子,是多么恨自己。
那时,他在美国哈佛学习,她是西班牙华裔大家族的小姐,她跟着母亲来美国南部度假,家族里为她举办了第一成人礼舞会,宣布她将正式进入社交圈。她戴着公主的小王冠,穿着古奇公司定制的白纱短裙,十足天使面孔,艳后身材,与她比起来,舞会上的其它女孩是多么平庸,美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他失心疯般地喜欢上她,无可救药。
虽然她是整个晚会的王后,被臣民们簇拥着,他还是想法设法地走近她,跟她攀谈了起来,那时,他们是那么投缘,从时尚潮流到美国明星,从世界大势到东方传说,他们无所不谈,她不仅美貌,更是最适合的谈话对象,因为她什么似乎都充满热情,似乎任何话题都能点燃她的兴趣。
一个是受过杜鲁门总统接见的优秀学生、中国钢铁大王的公子,一个是大家族的千金小金,似乎一切都顺利成章,丁氏家族也乐于看到这对新人来往,但他们不愿见到的是却发生了——他们交往三个月后,她宣布要结婚,整个家族的女人都试图说服她,结婚对她来说是多么不合适,她的自由性格,无法使他长期与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并且还能体验到幸福,但最终还是上了蒋浩然的档,嫁给了他。
小曼不希望看到他的沮丧,她要给他些安慰,“浩然,我知道对你们而言,名誉的重要,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并且不管我做了什么,我依然爱着你,我只是我还不习惯婚姻生活,明白吗?”说着,娉娉婷婷地走出门去,门外有辆加长版林肯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