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哪儿话?”林寂正了声色,肃然道:“凝华为我,为林府都付出了不少,倒是你,整日游手好闲,还总爱买什么,口脂,胭脂粉,我可曾怨过你一句?”
“你,你……”谢妙蓉似是被这话气得不轻,换了个方向伸手指着他,边说还边喘着大气,一副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的表情。
“你居然为了这个下贱的东西指责我?林寂,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扶持着你走到这个位子上来的?”
林寂说罢也觉得方才那一番话有些过了头,但话已出口,便索性向她服软道:“夫人息怒,我方才不过是气话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林岁岁站在他们身后将一切都尽数听了去,她蹙眉走上前,问道:“爹,你们方才说的是何事?药铺又怎么了?”
“岁岁,你何时回来的?”林寂一惊,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岔开了话题。
“你爹不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谢妙蓉狠狠白了林寂一眼,随后满眼不屑地看向林岁岁,将百姓无故患上奇病,药铺药物不起作用,因而名声、收入都大幅下降的事和盘托出。
末了她又甩了甩手中的帕子,阴阳怪气地补充道:“你爹还真是疼你,这林府都快败落了,还不舍得让你知道呢。”
“夫人,”林寂看不下去便出声打断了她,道:“岁岁年纪尚小,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这不给孩子徒添困扰吗?”
待林寂又要开口,林岁岁便急忙插话道:“爹爹,这么重要的事您怎么能瞒着我呢?”
“真是可笑,”谢妙蓉冷哼一声,嘲讽道:“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你又能做什么?”
林岁岁没搭理她,她定定看着林寂,道:“爹爹,不妨把药铺交由女儿打理,如何?”
她穿越前好歹是个医学生,又有金手指医药系统在身,就这点伤病,难为古人也便罢了,还能难得住她么?
此话一出,厅堂内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丫鬟们不敢妄议主子,便在一旁偷偷地笑,都想着她们家小姐的脑袋怕不是摔坏了。
谢妙蓉更是嗤笑道:“姓林的,你说她莫不是让这酒把脑子给喝昏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也说得出口。”
林寂脸上神色变化极快,他面露为难道:“岁岁,爹知晓你一片孝心,可你自小便不习医术,怕是……”
他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便接连叹了几口气,不再言语了。
原著中说这原主打小便没上过什么学堂,想来林寂有这样的顾虑也是应得的。
林岁岁上前握住他的手,话语诚恳又炙热:“爹爹,此前一直是您为女儿遮风挡雨,这一回也该歇歇了,就让女儿试这一次,若是不成,女儿今后绝不会再提起此事。”
林寂张了张嘴,不知是该应下还是该拒绝。
见他面上染上几分犹豫,姑娘露出浅笑,含住盈满泪的眼,羽睫微润,薄唇轻启:“爹爹,士别三日都当刮目相看,女儿早已不是那个只知躲在您身后的小女娘,我自己,也可以撑起一片天。”
林寂看了看她,缄口半晌,许是不忍她失望,便只得让步应允了下来。
林岁岁脸上顿时绽出一个释然的笑,她学着古人的样子作了个揖,跪在林寂身前,头上珠饰微碰,银铃似的作响。她莞尔道:“女儿谢爹爹成全。”
待她一走,谢妙蓉便急不可耐地揪着林寂,语气里尽是不满和质疑:“你疯了吗?竟真的要把药铺交到她手里,我可告诉你,这药铺是我爹留下的,要是让这臭丫头给毁了,我饶不了她。”
“你说你,动这么大气做什么?”林寂一脸无奈地转过头,似是为了哄她,他难得把人搂进怀里,道:“毁不了,这丫头倔得很,让她去碰碰壁,早点死了心也好。”
次日,天光刚微微亮,林岁岁便吩咐下人备好了马,准备到集市上去。
忽地,一丫鬟急匆匆地赶来,在她身后喊道:“二小姐。”
林岁岁止住脚步,略带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事慢慢说便是。”
那丫鬟待气息平稳了下来,便急忙开口道:“您昨日嘱咐春兰看好姑爷,春兰便安排了几名护卫守在那,可今早春兰去给姑爷送早膳时,他们竟大吵了起来。”
“什么?吵架?”林岁岁轻轻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道:“快些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