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去以后,门就被关上了。宁婧看了看这个有些陈旧但是坚实不透风的房间,四壁都是水泥墙,还有一扇铁门,窗子似乎从外面被封上了,玻璃上布满了灰尘黑漆漆的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这个地方是哪里她都不清楚,现在她只知道常华文拿她要挟的对象是韩尽言。
在韩尽言眼里她似乎确实挺重要,价值天文数字的房子都买了两次送给她,男人应该不会吝于钱财交赎金,那不久以后常华文就会把她送回到韩尽言手上。
宁婧以为他出去不久就会回来继续守着自己,没想到他这一出去竟然过了好久,虽然没有时间显示,但也知道最起码大半天过去了,她困的不由得再一次睡着。
然后被冻醒了。
这两天以来,她滴水未进,已经饿得有些头晕了。
但比饥饿更难受的是寒冷,这个房间看似严密,实则并不能抵挡风雨,总有一道道风从窗沿砖缝里钻进来,尤其是夜里,一阵阵的冷风不停地呼啸,在房间内打转。
她冷得手脚有些麻木了,身体不管怎么缩还是不停地发颤,忍不住一步一步地挪过去拍打铁门,“让我出去,太冷了。”
没有人回应她,宁婧只好退了一步,以更乞求的口吻道,“给我拿一件衣服好不好?我身上有钱,你都拿走吧。”
依旧没有回应。
宁婧只好又回到了她原来的地方,这里有一个破旧的木床,床垫和被子也是脏兮兮的,看得出来很久没洗了,还有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估计是潮湿以后生了霉菌才发臭的,她嫌脏实在忍受不了躺在上面,因而睡了两次都是在地上睡得。
可是现在她非常难捱,不但冷得受不了,手腕和脚腕也因为长期绑缚已经青紫了,浑身都泛着疼痛,她没办法继续躺在地上度过整整一夜。
她几乎只思考了一秒钟,就慢慢躺在了上面,如果继续躺在地上的话,她很确信自己会被冻死。
半夜里有什么东西在身下扭动着,宁婧猛然惊醒了过来,她以为有人连忙往身下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想了想,目光渐渐下移到床上,伸手慢慢拉开了被子,只见一只老鼠在床上爬着正嗅来嗅去。
她吓得突然松开了手,但是没有叫出声。
老鼠被她赶了下去,仔细一看床垫有个鸡蛋大的窟窿,木床已经被它咬坏了,下面还藏着很多木屑,宁婧坦然地继续躺在了床上,至于老鼠去了哪她并不想管。
半夜里墙角再次传来老鼠唧唧的声音,她忽然联想到自己如果死在这里的话,会被老鼠一点一点地吃掉,然后就没人能找得到自己了。
好像也是很不错的死法。
宁婧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常华文出现了。
“怎么样,睡得舒服吧?”他调笑地看着她,“晚上捉耗子了?”
“你没联系韩尽言赎我么?”她说出话来才知道自己的声音那么沙哑难听,让自己都吃了一惊。
要是他联系了韩尽言,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丝毫没有动静,也没有让自己给韩尽言露一面。
“当然没有,我还没玩够你呢,怎么能把你这么快就交给他?”
他顿了顿,又嘻嘻哈哈地笑道,“说不定你的情夫还不知道你走丢了呢,是不是想他,快想疯了?”
宁婧不理他。
“你猜他什么时候能发现你走丢了?说不定还以为你跟他闹别扭不见面呢……我要等他发现你失踪了,主动来找我。”
“所以你就期盼着你那情人早一点发现吧,最好能查到你在我手里,也就省了我的事,你说是吧?”
“不过我好像听说韩总相中了市长的女儿,他正要跟那位千金小姐订婚呢,现在度蜜月两人搂搂抱抱,恐怕没时间搭理你,不会是干脆抛下你不要了吧。”
“反正玩也玩够了,你还有什么值钱的呢?他就当做没有你高高兴兴地跟市长千金结婚,那不是更好?”
他嘿嘿地笑着,很是幸灾乐祸地对她嘲讽道,“要不你跟了我吧?”
宁婧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默默地垂着眼睛道,“那不是你亏了?本来绑架一个女人能换几千万,现在却连一分都没有了。”
如果韩尽言真的不要她,常华文才是最该紧张的那个,他能够出狱显然用的不是什么正当方式,只有韩尽言有这个能力帮他,他现在恐怕跟东躲西藏也差不了多少,不会有这个闲心来当面嘲弄她。
他哈哈笑了起来,心里暗想宁婧确实聪明,不仅发现了他的用意还没有直接揭穿他,“你说得对。”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直问道。
她既然已经在他手里他可以直接向韩尽言要钱,或者提几个其他的条件,韩尽言应该不会不答应,但他只是把她扔在这不闻不问,宁婧到目前为止都想不通他的目的是什么。
常华文露出一个怪笑,“你既然这么聪明,就猜猜我抓你来是干什么的吧,猜对了我就放你走。”
宁婧心里冷笑了一下。
她当然不相信他会放自己走,但也知道她得配合这个家伙的表演,因为她不但饿得厉害,而且知道自己已经生病了,心脏像要炸开一样难受,脑子里嗡嗡直响,连坐着都已经很费力,这种感觉非常令人难以承受。
“我猜不到。”她老实回答着。
“那先问个简单的吧,你猜猜现在在哪?”
如果韩尽言找到自己,他的计划就失败了,所以常华文一定会把她藏得严严实实,最好让韩尽言永远也发现不了,谁都知道燕海是他的地盘,韩尽言要想在这找人太容易了,只需调查监控就能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