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叹息了多少声,她终于长长喘出胸中最后一丝空气。强烈的窒息感迫着她大口呼吸时,他却压着嗓子问了一句该死的话:“想好了叫我什么吗?”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却看到了他的傲慢。于是气急败坏:“没有!”撑起身子想着同归于尽得了,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他忙摁住了她,一边哄着一边咬牙道,“气性……还是这么大!”一阵阵紧绷让他险些说不完这句话。
眼瞧着她呼吸愈发重,抓在肩臂上的手越攥越紧,脊线也绷得越来越深。他压抑许久的欲/望终是披露无疑。
最后二人只得拼命抓住对方,唇舌再度纠缠,贴合依旧紧密,动作愈发JI烈,对看一眼,默契地将那欲水难销之声隐逸在对方的口中。
她渐渐松懈,额头抵在瘦削的肩上,心跳声替代了喘息。汗/水随着心跳缓缓析出,印在皱巴巴的衫子上,他捞起她耷拉在塌边的小腿。“疼?”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想了一会,又说,“洗。”说着缓缓爬起了身。
又被他拉了回来她裹在怀中。“冷,盖好。”
“热。”
唐祁闭了闭眼,“躺一会吧,叫他们送水来。”
“一会我睡着了。”
黑暗中,他低头瞧着她兀自眨巴的双眼,吻了吻她鬓角的汗,轻声说:“没关系,那先睡吧!一会还有一会的。”他笑了笑。
她瞧了他一眼,眉梢那恣意的喜悦何其明显?打从她主动起,就没放下来过。若是旁人这么着她倒觉得没什么,只是从来没见过他有这种表情。
为什么呢?投怀送抱就这么值得高兴?那模样像是他赢了似的。
想了想,她道:“大人随便吧,就是不晓得一会儿我要是睡着了,会不会让你特别扫兴。”又恶狠狠道,“打雷我都不会醒!”
她又躺了回去,实在是太累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晓得。
期间迷迷瞪瞪被叫醒了好几次,或是擦身或是喂水或是……
食髓知味,记不住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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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一张床上,头顶的账幔是浅浅的藕色,屋子里有一股浓郁的樟木香。
她摸索了片刻,身上是干爽的,衣料什么都换过了。昨天什么时候来的这处她也不怎么记得了。但这浑身的不对劲……想来还是不要记得比较好。
但不记得也不行吧?她肯定不是自己走来的啊……
算了,黑灯瞎火的大家可能看不见。
门外一阵动静,紧接着门开了,“姑娘该醒了,都午时啦!大人叫我喊你起来吃饭。”
一个圆圆的脑袋探进来帐子,瞧着约莫十来岁,面上有一小片雀斑。常在唐祁这内院里伺候,她叫蕊爱,还有个妹妹叫蕊芳。
她瞪着她,“什么,他在啊?”
“是啊,他等你吃饭呢。”
她顾不得尴尬,一骨碌站起来,“我,我衣服呢?”
“这儿呢,我给你拿!”蕊爱说着就去一旁隔间的箱子里找。
“我要回去吃。”
“姑娘要回哪去?”
“回我房里啊!”问的真是稀奇,要她在这吃,太可怕了,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消失。
“大人都叫我和蕊芳把姑娘的东西都搬来了。”蕊爱的声音自内间传来,“喏,反正姑娘平日里衣服什么的也不多,都在这儿呢。”
她顿时五雷轰顶:“什么?”她一把薅起衣服,一面穿一面道,“不行,我要回去。快,水呢?”
“这儿呢!”蕊爱莫名,一面跟着一面递着各种物什,“姑娘别急,官人说你身上不舒服,要我慢着些伺候。”
……她吸了一口气,冷静片刻,但越冷静越觉得自己在火上烤。
“不用,我自己来,你别伺候我。”她一面含口盐嚼着,一面让到一边,洗脸漱口火速穿好衣服,头发飞速挽起,顷刻间就恢复了平日里飒爽挺拔的模样,然后对着镜子扯高了衣领:“大人在哪边?”
蕊爱震惊于她的灵活迅速,懵懂用手往左边一指,“那边,饭厅。”
她拔脚就往右走:“我出去吃,叫他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