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从未这般想过,不知是何处做错,惹殿下不悦,”程观垂眸,伸手一揖,“还请殿下点拨。”
“提督是个聪明人,不会做错事。”
楚怀世缓声道,持起酒盏,翻手将那盏酒倾洒至地上:“酒是好酒,但它洒在地上,便不能为人品鉴赞誉……只有在这盏中时,它才为真正美酒。不是么。”
“殿下所言有理,不过若下官来讲……”
“美酒不一定是为人品鉴才为美酒,它洒在地上,那便是下官敬天、敬地、敬故人,天地间,此酒意义深长,如何不算美酒?”
酒盏又满,程观亦把酒盏倾覆,洒在地上,温声道:“这杯,是下官敬天地,为太子殿下祈福,愿您心想事成。”
“……”
太子殿下被人曲解意思,随后又塞个甜枣,一时无言。
楚怀世敲了下桌案:“提督心中清楚自己所在何列,为何如今又故意引孤?”
“因……”
程观其实本意不为如何,单纯想见见这个人罢了。
古代阶级森严,何况他暗中是三皇子门下,在层层限制下也只能用此种方式提前见到人。
剧情中,西厂提督同太子殿下除了朝堂之上,称得上会面的只有……他落入牢狱行刑之前,主角来嘲讽打脸,即将位极人权的太子殿下陪伴身旁,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ooc警告!注意,您扮演的角色憎恶宫中所有人。”
程观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心中闷气,脸上浅笑假了几分:“我怎么敢引殿下,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
楚怀世眉眼微冷:“再装傻就没意思了,程提督。”
“下官愚笨,如有无意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楚怀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杀了我门下人,也算无意冒犯?”
“下官只是秉公办事,并非针对太子殿下。”程观起身请罪,“望殿下理解。”
”……”
楚怀世看着跪在地上的程观,手指像是被刺扎住,动了动:“好,既然程提督这样说,孤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孤曾听闻,令尊是名动天下的南洲花魁,一曲掌中舞千金来送,见者寤寐思服……我见提督容貌颇有令尊风范,又恰逢今日散绮楼游会,程大人在这游会上舞了此曲,让得以孤一睹风光,孤便不再计较提督冒犯之事。”
“如何?”楚怀世目光沉沉。
太子殿下有意教训他。
土生土长的星际人程观倒不是很在意,跳个舞而已,可ooc摆在哪里:“下官一介武者,不擅舞蹈。”
“嗯?”楚怀世沉声,“那这散绮楼可能要换个地方开了。”
暗地中,太子的影卫亮了刀。
“……”
程观眼波微动,抬眸:“那……太子殿下可不要后悔。”
“孤做事,从来不悔。”
楚怀世抬手示意,刀光消失。
逢花巷历经晌午风波,临近日暮,反倒愈发红火。
散绮楼中熙攘,因意外搁置的游会亦于此时重新开张。
“大人。”
廊上,清融对着程观柔柔作揖。
程观换了装束,一袭月白金链纱衣如当年红极一时的南洲花魁般,丝带轻盈,袖口裤脚皆系有小巧金铃,白皙赤足踩在地板上,衬得无暇。
他倒觉这身自由许多,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常感服饰繁复,在府中无人时,总是懒得细穿,随意披两件外衫便罢。
“你认得我?”
程观印象中两人从未相见。如今他轻纱覆半面,这美人却轻易认出他来。
清融弯眉勾唇,笑容似糖:“是清融好奇……曾经去府上看过大人几面。”
“府上?”程观微微蹙眉。
“清融幼时习得一些轻功,来去无踪谈不上……但飞檐走壁还行,”清融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大人府上的暗卫都没有发现我。”
程观目光中多了些打量。
“谢大人今日对清融的奖赏……大人认为我表现得如何?”
“不错。”
“那大人愿不愿意把清融带走,到你身边做事?”清融凑近了些,期盼道。
程观未察恶意,只是伸手制止她的动作:“男女间……”
清融微微歪头:“我是男人啊,大人。”
“……”
程观眉间褶皱愈深:“什么意思?”
“幼时算命的说我命有阳煞,克亲人,所以我自小便被那老头当做女孩将养。”清融解释道。
程观敏锐洞察关键之处:“你父亲?”
清融笑道:“就是我毒杀了他。”
“他是个混账……一些事情我就不说出来脏了大人耳朵了,”清融不知忆到什么,神色柔了柔,“后来,是大人你给了清融生机,我寻机将那老头双腿打断,让他瘫痪在床数年,日日毒药作辅,算是以牙还牙。”
“……不过,昨日那调药的郎中突然消失了,我便觉事情可能败露,有人要因此找上散绮楼。怕大人不信我这种大逆不道的人,所以午时,我故意到大人厢房旁演了一出戏,想提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