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我、我......”上杉惠哆嗦着举起手,往自己心口捶了好几下,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朝鸣女撒气,忍了又忍,道,“你、你怎么这时候忽然来了,明明我走了那么久你都装作没看见。”
鸣女面无表情,音调还是充满日式恐怖。
“您说我没眼力见时,因为听到我的名字,我就来了。”
鸣女言简意赅,素白的肌肤没有青筋暴涨,看不出来她生没生气,但上杉惠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位头发极其顺滑的小姐姐重新将自己的上半张脸遮住,暗叫果然最毒妇人心,这女人真记仇,故意吓唬他呢!
鸣女沉默一会儿,又说道:“您大概在无限城里走了半小时,在人类的范畴里算很久吗?”
“......”他爬了这么多层楼梯,开了几十个房间的门,才半个小时?!
上杉惠一瞬间对自己的体力状况很绝望,痛心疾首道:“我错了小姐姐,您别跟别人说。”
鸣女歪了歪头,说:“您何错之有,请问您需要什么呢?需要我送您回城堡吗,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上杉惠努力调整好呼吸,试探般问道:“我想去找黑死牟,可以吗?”
鸣女似乎对上杉惠想做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低声说:“属下知道了。”
琵琶发出弹簧般的声音,上杉惠眼前一花,不适应地紧紧阖上双眸,再一睁开眼,与黑死牟的六只眼睛面面相觑。
大姐!!你能正常点传送吗?一睁开眼睛就是鬼脸真的很吓人啊!!!
上杉惠心底怒骂鸣女,气不打一处来,在六只眼睛炯炯有神的视线下更是不敢发作。他为了找黑死牟爬上爬下海底捞针,累得连手指头都软了到头来发现是自己瞎折腾,简直太气人了!鸣女还这么恶趣味地捉弄他......这口郁气在心头憋久了,转化成浓厚的委屈直涌心头,上杉惠鼻子一酸,2年的宠物时光让他变得像小孩子一样情绪外露,当着那六只眼睛面,呜呜哭了起来。
黑死牟沉默了......或者说他一直都很沉默,他想不明白他好好地在和室里闭关,为什么无惨大人的宠物会忽然被传送进来,还一见面就哭?这个年代勾引男人的手段吗?
黑死牟不动声色地唤道:“鸣女。”
“属下在。”
鸣女并未现身,上杉惠却能听到她的声音,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鸣女沉默了几秒,说道:“属下也不清楚,只是上杉大人说要来找您,他带着无惨大人赐予的戒指。”
“......明白了。”
黑死牟没有转身离去,也没有安慰这个人,只是默默把自己面前断成两截的笛子仔细包好放进怀里。
上杉惠的抽泣声一滞,愣愣地看着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仅仅端坐在和室的中心,就带来了巨大的威压感,空气仿佛是紧绷的弓弦,只需要他拔剑出鞘,天地万物尽可斩断,黑死牟给人的窒息感和压迫感一点都不逊色于无惨,加上那六只金红色威严十足的眼睛,给人的印象比起惊悚更像是恐怖。
上杉惠第一次见黑死牟就是他带着人头来找鬼舞辻无惨汇报,这让他对黑死牟充满恐惧和谨慎,带着不成仁便成佛的心态过来找他......可是当上杉惠看到他把孩童用的笛子像捧宝贝一样小心翼翼收起,恰如一个走在街上买了玩具准备带给弟弟妹妹的兄长,恐怖的印象瞬间就被冲淡了。
上杉惠用力搓了一把哭红的小脸,像是独自把自己哄好的懂事孩子一般,好奇地问道:“您闭关,是因为您想弟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