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咏冬趴在电脑边上一秒入睡,苏方木则是在调养精神的休息时间查找是否有人出新鲜的攻略。
房间夜晚黑漆漆,白天亮堂堂。苏方木可以说的上是住进这个新房间,久无睡意的她,一闭眼一睁眼又是崭新的一天。她和苏万叶默契地忽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代咏冬,一起下楼安慰一醒过去忙活早餐的姨妈。
姨妈愁眉不展地干坐在客厅,直到苏方木和苏万叶走近喊一声姨妈,她才给出一些反应。“方木和万叶都起来啦,快来吃早餐!”
姨妈看上去很憔悴,昨天夜里应该是担心病情没有睡好。苏方木多次尝试安慰姨妈,组织好的语言屡屡卡在喉咙,她只能干坐着看苏万叶三言两语把姨妈的情绪抚平。
末了,苏万叶不忘提醒姨妈保持心情舒畅,还对姨妈说:“姨妈您不妨问一问其他有孩子哨兵或者向导的家庭,大家都会为孩子的事操心。”
苏方木发现姨妈焦虑的心情有所缓解,她放空大脑聆听打开窗户的外面传来什么声音。
姨妈给没睡醒的代咏冬留言,叮嘱起床一定要吃早餐便去买菜了。苏万叶挪动到苏方木身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没事。”苏方木收回发散的意识,侧过头问苏万叶,“你凌晨是不是给谁发邮件了?外面有人在议论姨妈那个病。”
“啊。”苏万叶对病症传开一事并不意外,她双臂环住自己,摩挲着手臂说,“果然传开了,值不值得信任啊?”
苏万叶给其他人发送到邮件内容被传开,引起许多人的恐惧。前不久不少人在网络上议论疗养塔的哨兵,如今发现有普通人体内细胞异变的情况与疗养塔哨兵有相似之处,他们开始恐惧有朝一日自己会失去人类的身份,沦为没有思考能力的野兽。
如果被查出谁是引起帝国恐慌的人,那个人会被判处多大的罪名?
苏方木:“被抓的话,我陪你一起。”
一个人的话,会害怕。
“不会那么严重。既然你没有听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她们应该查不到我。”苏万叶没有一丝忧惧,她习惯独自消化不良情绪,应对突发情况,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是否受到威胁,“杀死我再说。”
“昨天姨妈去医院检查了。”
“出现这个问题的,不只有姨妈一个人。”苏万叶故作轻松地说,“我在网络上看到许多发出来的真实报告。”
三个人里,只有代咏冬睡得最安稳。
苏方木又陷入了沉默。
“我帮你把碗筷拿去厨房清洗。”苏万叶起身收拾她和苏方木的碗筷。
苏方木忽然伸出手抓住苏万叶的手腕,“我不想追究你隐藏什么,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就行。”
“不要再用【破血】了。”苏万叶顺势提出要求,“这是我的要求。”
“什么是破血?”代咏冬头痛欲裂,扶着墙壁和楼梯扶手虚弱地走下楼,“是缓解痛苦的办法吗?”
苏方木记得姨妈的嘱咐,她提醒身体被掏空的代咏冬:“吃早餐。”
“啊——这个绝望的世界!”代咏冬捂住脑袋躺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对准雪白的天花板。
苏万叶:“我帮你拿早餐。”
苏方木:“她自己拿。”
代咏冬愤愤地指责苏方木冷酷无情,又问:“苏方木你怎么活过来的?”
“死去活来。”
“……有病。”代咏冬两眼一翻无语地说。
代咏冬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三个人中最差劲的一个,另外两个人的人生仿佛只有上分两个字。尤其是苏方木,她成了一个吐血机器,代咏冬时时防着她失血过多昏倒,打到后面代咏冬成为一个合格的队伍挂件。
最后一天,代咏冬快要死在电脑面前了。她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大腿挂件,唯一作用是对第一名的位置严防死守。“谁都不能抢走我的第一名!”
她们三个人卡在比赛结束的最后一瞬匹配到被挤去第二名的队伍。彼时,苏方木的精神已经绷成一根极为细长的丝线,稍有不慎就会绷断。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即便有所收敛,还是十分吓人。
对面的三个人动作连招比苏方木和苏万叶流畅,仿佛是真人进入游戏里打架一样。
代咏冬嗷嗷嗷地在场地狼狈苟命,趔趄地朝苏方木保命符跑去:“对面三个人一定有设备齐全的游戏舱!可恶啊,我要攒钱买高级设备,我要游戏舱!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苏方木被对面队伍的人击中腹部,游戏角色状态栏的血量掉下一截,现实里的她吐出一口血。
苏万叶忙中有序地回击缠住她的对手,她在奋起暴打对面的苏方木支援下空出手短暂地疏导一下身旁的哨兵。
精神萎靡的苏万叶目露凶光:“垃圾吧,谁抢谁死!”
苏方木面前摆放着一个垃圾桶,里面全是带血的纸巾,手背上是干涸的血迹,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废物,别想从我尸体踏过去。”
“你们怎么那么吓人!”代咏冬顿时毛骨悚然,她侧头看见镜子里照射出尾巴低垂、耳朵竖起做出攻击姿态的一狐一狼。
这两个人已经被激到当场释放精神体了?
代咏冬精神一震放出她的博美,博美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边。“苏方木你不能乱放精神体啊,快放她回去,我的精神体快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