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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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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当朝宰相,前宰相不/举,便收了他这么个义子,叫什么名字段悯生没记住,反正原名段生。

段生,断生。

“呵……”段悯生轻笑。有意思,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断谁的生。

腹中绞痛不止,本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但段悯生不想撑了,在前段生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就“砰”一声倒在了桌上。

嗯~好年。

一时之间众人惊慌失措,有人把段悯生平放,太医匆匆上前把脉,得出的结论是中毒。于是银针往段悯生桌上的食物一一戳下,从那碟茯苓糕里取出时陡然变黑。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大殿骤然落针可闻。

段悯生被人抬回东宫,皇帝未曾跟着前来,一众朝臣依旧留在宴会上,只是前段生告病退席。

听着屋内众人退下,段悯生怵然睁眼,他起身下床,扒在门上听得外面彻底没了声音,这才伸手取下大氅,翻窗出走。

从肩到脚的玄色覆盖,倒是省了不穿夜行衣的麻烦。

一路规避行人,穿过长桥,段悯生侧身闪进冷宫,推门而入。今上妃嫔不多,皇后早逝,冷宫久无人住,尘土厚重。

“宰相大人,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前段生自暗处走出,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叫得这么生分呢?吾弟~”当年在段家,他二人同父异母,段悯生为嫡出,段生为庶出。

“你现在,可不信段吧?别这么叫我,恶心。”虽是兄弟,段生却比段悯生大七岁不止,这个称呼,的确别扭。

“殿下这样说,可令兄长委实伤心啊。”前段生佯装擦泪,“三年前,若非我在宫门口与父亲接应,你哪里能当得了如今的威风,早去泉下和父亲团聚了。”

段悯生哂笑:“是啊,多亏了兄长的救命之恩。正好,这与三年前的除夕夜一般无二,就是雪大了些。悯生,特来报恩。”

许是夜色深沉、或是大雪遮眼,前段生没看见段悯生眼里的狠厉,走上前来:“殿下打算,怎么报……”

匕首自大氅中抽出,伴随着寒光一闪,直直刺进前段生腰腹。

“你!”

段悯生食指抵上他的唇:“嘘,若是将别的什么人引过来了,弟弟可不敢保证,这匕首会不会就插在您心脏上了~”

二人身体紧贴,面容不过一寸距离,前段生终于看轻段悯生眼里的戏谑、野心和杀戮,他呢喃道:“真是个疯子……”

“兄长这话,可叫我好生伤心哪。”段悯生眼里的笑意不断放大,“我这分明是在报恩。”

他凑近前段生耳边:“兄长当年费了那么大劲将我捏造身世、送到御前,我自然得好好珍惜,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格杀殆尽,才不枉费兄长一番苦心哪。”

匕首抽出,滴滴淌血。

前段生闷哼一声:“知道你不是真太子的人还有陛下,怎么,你还想弑君不成?”

匕首再次刺入,直逼心脏,毫不留情:“若他真要我死,不妨一试。”

匕首抽出,前段生失去支撑,倒地不起。

到此,知道段家小公子还活着的人全部死绝,他段悯生这才真正成了城千舟。

***

城千舟翻窗回宫,仔仔细细掸掉身上的雪,从容出门。

廊下站了半个时辰,城千舟又回到东宫,跟着进来了几个宫女,伺候他更衣。

换下来的大氅被人拿着要去清洗,上面血迹早已凝结,又借以玄色遮挡,若不入水,便不会有人察觉。

眼见那人带着大氅要走,城千舟抬手制止:“这大氅,扔了吧。”

“…是。”

夜深人静,灯火熄灭,城千舟却迟迟不能入睡。窗外大雪已停,月亮自云雾之后显现,月光撒下,一地冷霜。

闭眼,眼前是手下人处理尸体时,相撞的红和白;睁眼,耳边是前段生说“你还想弑君不成”。

其实,城千舟原不想杀前段生的……算了,杀都杀了,再多说倒显得他像个伪君子,敢做不敢当。

意识昏昏沉沉,眼前陷入黑暗。

还在段家的时候,段悯生身为唯一的嫡子,其实一贯不怎么瞧得起府中兄弟姊妹。虽然不至于刻意为难,但也不会说得上话。

这日段悯生由父亲带着循湖郊游,人在船上,探出身望着岸上风车木具,看得入了迷,一个不小心就栽进湖中。

虽是夏日,谈不上很冷,但段悯生体弱又不会水,难免惊慌。要死不死,此次出行带的一众人等皆不会水,一时之间竟无人搭救。

最终跳下水将段悯生捞起了的,是段生。上岸时二人都呛了不少水,脸色苍白。尤其是段悯生,紧闭双眼,出气多进气少,差点让段家家主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次过后,段悯生和段生的关系迅速拉近,连带着对府中一应庶子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某次,段悯生请段生来自己屋里小坐,为其斟茶:“我竟不知,兄长什么时候学会了水?”

段生笑道:“哪是会水,只是见你在水中挣扎,心中焦急才一时冲动罢了。”

“怎会焦急?”

段生眸光微闪:“…我还有恩未报,不能让你就此离去啊。”

段悯生疑惑:“我却不记得,何时予你有恩?”

“是我母亲。”段生答,“当年我母亲入府……手段不正,不受待见,有一次高热不退,是你帮忙叫了大夫。”

经他这一提醒,段悯生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档子事。他虽然不爱搭理父亲小妾和她们生的孩子,却不能忍心看着人命流逝。那日见病榻上的人烧得开始胡言乱语,随口请了个大夫。

“举手之劳,你竟记到现在。”

“悯生大恩,怎敢忘却。”

段生嗓音温润,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风车:“你瞧这是什么?”

“风车!”段悯生惊喜道,“给我的吗?”

段生点头,笑着把风车递给他。

此时的段悯生十一岁,距离段家满门抄斩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在此期间他与段生的感情迅速升温,还来不及退散。

后来段生入宫当了皇子太傅,二人甚少见面,但常以书信往来。

再后来是太子出逃,段悯生被不明不白送进宫,接着听闻段家满门获罪下狱。他穿梭在人世间的恶意里,惊慌失措去找段生,却被拒之门外。

***

“段生!”段悯生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月色入户,一室冷清。

真是糟心,不过杀个人,竟梦到了那么久之前的事。

或许嫌隙的种子,从段悯生被拒之门外那一刻起就种下了。

宫中人人居心叵测,段家人私养精兵死罪难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照样有一群人费心费力救下段家后人,养在身边。

那年段悯生在前宰相身边看到了自己的庶妹,来不及高兴,转头就听人说丞相收养的小姑娘犯了事,皇子太傅上书弹劾丞相,后者为保声誉清理门户。

段悯生流着泪去拍打段生的房门,质问他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你觉得,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进宫教习皇子皇女?我当年用的身份跟段家没有半点关系。她认得我的脸,她活着,我便有暴露的危险,所以,段家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段悯生抬眼看他:“那你连我也要杀吗?”

段生笑着抚摸他的脸:“怎么会呢?你可是兄长在这世间,最最疼爱的人~”

段悯生到底只是懵懂少年,又或许愤怒震惊,没看清他眼里翻涌的情欲,扬手给了一个巴掌。

直到后来,段悯生在自己住的东宫里被段生压在了身下。段生特意支开了所有的人,偏偏又让宫门大开,段悯生好不容易从段家带回的阿姊一脚踏入,被眼前景象吓得瘫软在地。

段生唇边染血,猖狂地笑:“哎呀~被看见了呀,那实在抱歉了悯生,你这宫女,活不得~”匕首在他指尖翻飞,送入宫女心脏。

这把匕首他没带走,留在了东宫。段悯生那时羞/愤欲死,拿起匕首想要自我了/结,见血时却又收住了手。

后来这把匕首成了他荡平前路的利器,他用它杀了自己曾喜爱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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