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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杯弓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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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话,那这个官他不做也罢。

帝师所言果然是正确的,简若均不应待在高位,不被信任的官职同绞刑没什么两样。

简若均把乌纱帽摘下,放到堆叠如山高的奏折上,缓缓跪在观帝面前。

“臣以辞官一事请求陛下,禁卫之军,当真是不可换啊!简化霖将军言三年一换防,毫无根据,一派胡言!新兵来源不明,从属未知,怎可不加审批就轮替禁军看守皇宫?”

观帝连着瓷杯和奏折一并推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浸没碎瓷,灼伤了忠心之人的眼尾,映照他眼下青黑。

“你不应说这些!内城禁军全是当年你的部下,不换?你叫朕如何信任你!”

简若均保持着下跪的姿势,伸手去拼那碎瓷片,那是观帝最喜欢的法蓝瓷,此刻却再也拼不回原样。

应该是指尖的血同眼眶一般红,简若均抬眸时才让观帝一愣。

“观朝建立之前,您不信臣;观朝建立之后,您也不信臣。那贱下,无言可诉。”

清正五年冬,贬简若均为行人之官,却提拔简化霖将军兼任宰相重职,搁置禁军更替一事,禁止皇太子干涉外交之外的朝堂要事。

人尽言繁华尽头是衰颓,盛世未完而衰颓之象接二连三显现,先是六月飞雪,再到陈黄党争,朝堂需要简若均的治理,而因简化霖蓄意干涉不可为。

观帝身体每况愈下,时时烧得说起胡话。

流言蜚语,谬论不息。

不知是谁传的“观帝迟迟不纳妃,却收义子,怕是……”

“观朝可不能成为短命王朝!”

“不是说观帝与简化霖将军有染吗?”

“照我说,义子也脱不了干系……”

“观帝糊涂啊,任姓黄姓陈姓简的奸臣为祸苍生,他们贪了多少银子?四千万八百两!”

市井言论传到朝堂上,观帝连震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以民间饱暖为借口,把选妃日期一拖再拖。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把大观淹没,只余一副侘傺的空躯。

帝师青云越为简若均的屋子烧炭,缓缓说道:“太过记挂国事,你都瘦了。可朝堂之上说你什么,你可知晓?”

简若均勉强掀起眼皮,打起精神也遮不尽眼下淤黑:“我如今只管外交小事,官职低微,他们还不满意吗?”

青云越为他熬药,久而无言。

紫炉上的一注烟好像要飘到九尺之外青天上才肯罢休。

青云越缓缓说道:“他们想…推举你做新帝。”

“浑话!咳—咳咳—”简若均咳得肺腑都要倾倒:“就因为这个太子虚名?党争死了多少人,他们还要搞谋反?”

青云越手被溅出的药汁烫到,垂下眼眸。

“你比观帝更适合做皇帝,他太柔弱多疑,任人唯亲。”

简若均不愿听夫子讲这些,一边温柔地用丝帛浸水去缚先生的手,一边以严厉的口吻呵斥他:“这种话不能说,臣子要做的事情,只有辅佐君王而已。”

更何况,他心中只有一位帝王。

青云越想提醒他,他并不是什么也不在乎,大观变成如今这破落模样,他也有目共睹。

你心中恸处,我无言可触,唯有你看清观帝,才能真正拯救大观。

青云越浸在凉水的手一直颤动,声音冷得似窗外的雪。

“观帝,他还是要换禁军了…彼时皇城落入简化霖手中,这江山就易了主。你得须劝他,不能让观朝,落入端康王手中。”

话音一落,简若均便撩袍起身,雪淹没他玄色的身影,冻死了以前荆衣粗布的少年。

青云越凝视着被烫伤的手,长长叹息。

简若均以侍疾的名义,轻易便进了观帝的卧房。

他跪在床前,高呼道:“望帝收回成命。”

额头重重磕向地板,仿佛要炸出血花般瑰丽。

观帝神志不清,对他伸出骨瘦嶙峋的手,让他起来。

简若均膝行至观帝身前,捧起他的手,赤忱地望着他的君主,剜心言道:“望帝收回成命,义父,禁军不能换啊……”

观帝轻轻抚上他的眼尾,像拂落羽毛一般轻。

“端康,别哭。”

他不是端康。

“义父,我是若均啊……”

观帝柔柔贴住他的颧骨,像照拂花儿般娇柔,指节似有黏腻湿意。

“端康,不哭啊,我念诗给你听。”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咳咳……”

“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

观帝忽而剧烈咳嗽起来,简若均握紧他的手,说道:“别念了。”

“端康……”

“我不是。”

“别耍脾气,我什么都会给你。”

“我不是端康!义父,您看清楚,我是谁?”

观帝不言语,凝望着他。

简若均又朝地重重磕头,皮开肉绽血沾于地:“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禁军不能换!”

他为大观高喝,而观帝却猜忌他的一片忠心。

观帝玉雪的白足踏在眼前,似乎用尽了缠绵病榻的所有力气。

清正五年隆冬时节,皇太子跪下了,双膝着地,便再也没起来。

一记耳光,打碎了他对观朝所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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