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手晃了晃,简颂章忽然绕到了别的话题之上,问他:“你知道云舒姐的项链哪来的吗?”
“知道啊。”言彻朝段毓的背影望了两下,“我可是这批人里最早认识她的人之一,当然看过以前那个坠子是挂在段毓手上的。”
以前其实也是项链来着,但总所周知的原因,段毓的脖子现在不好固定了,哪天就会丢,于是她绕在了手上。
至于什么时候到岑云舒那儿的,这个言彻还真不清楚。
“那你知道平安扣是哪来的吗?”
言彻依旧不知道,“我懂,你们这些人呢,和领导有壁,聊八卦都不带我。”
“所以是哪来的?”
开玩笑,吃瓜是人类的组成部分。
简颂章眼神微动,“段毓姐以前是孤儿,但是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一直戴着那个,她说可能是生父母留下的。”
简颂章当时其实蛮想说的,抛弃她又要留下个东西,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算盘。
暂时把人丢开,留个念想让人觉得他们其实还是爱的,等以后孩子出名了再找上门?
但这种对于简颂章来说不屑一顾的亲情,对于段毓来说应该是重要的,所以他没说。
“她把自己的念想延续到了云舒姐身上。”
言彻微微顿住,差点忘了,段毓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鬼的。
“那……挺好的,咱们异调局就是这么和谐有爱。”
话好像不太让简颂章满意,他一手轻轻擦过额角,回归了自己该有的颓丧常态,“嗯,好,我要回去一趟。”
“这么急?”
“不急。”
他回头望了眼,冬日中午的白色阳光并不刺眼。
言彻却觉得那个笑是被阳光扭曲过的,简颂章真会露出那种怅惘的笑?
他除了嘲笑好像就是发自真心的那种笑。
这种有点怪。
简颂章这次确有特殊原因,本来在城里眼睛就有些问题了,现在总不能还不放死拉着人搞工作吧。
言彻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再抬头不见了要看人的背影,他便只能低着头给人发消息:最好还是去一趟医院,我不保证我手是干净的……话说不然我陪你一块吧?
两分钟后有了回复:
不和情感过分迟缓的人一起走。
话不是好话,但言彻脑补了一个抱腿坐在墙角的表情包,没忍住把表情包的脸换成简颂章。
于是在四下寂静的时候,他笑出了声。
“恶心。”岑云舒的声音突然就飘到了耳边。
很低,很轻,很像言彻常规理解中的恐怖片里出其不意但明显是故意吓人的女鬼的说话方式。
“姐……”
岑云舒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是‘师姐’但不是‘姐’,这两个不一样。”
言彻无暇去纠结这样一个无所谓的称呼,以前岑云舒不是完全不介意吗?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转了话题,他问:“好点了吗?”
岑云舒象征性地伸了个懒腰,“如果能给我放一个月的假就更好了。”
“……那不能。”
“说正事。”她抬起手往言彻脑袋上一敲,“袁介说的那个人,我看你挺有想法的。”
言彻被那句“师姐”压得死死的根本不反抗就任敲,“之前简颂章提过了,我想查清楚再给你说来着。”
“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张口闭口‘简颂章’?”
“那,‘小颂’?”
他不是真的这么想叫,他只是纯恶心人。
目的达到,岑云舒做作地“哕”了声,“我还‘小彻’呢。好了正事,他怀疑是师父?什么时候的事?之前还出过什么情况?好啊你俩,背地里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勾当,都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了,还以为小简只会和同等级的我们聊呢,你俩,啧啧……”
岑云舒一通话机关枪似的,再不打断言彻就该出言不逊了,“嗯……你怀疑地还真挺轻松。”
简颂章最开始提出来的时候言彻根本不愿意听下去,即使他知道对方话里是什么,但他宁愿做只头埋土里的鸵鸟。
对此岑云舒倒是坦荡,“有什么不能怀疑的?我又不是看着师父长大舍不得,要是哪天我知道你……算了,你估计干不出什么事情来。”
“……喂?”
他有那么不堪吗?
“唉不说了不说了,总之现在都只是怀疑而已,把你们的情报告诉我。”
这发展跟谍战片似的,言彻左右望了两下观察有没有外人,又悄咪咪带着她进去,锁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无奈地摊手:“这个我我还不清楚。”
岑云舒一口水喷出,“不是你有病吧?”
言彻能怎么办,他现在的怀疑是基于自己体内的蛊虫,简颂章那边则是纯靠感觉,这种话说出去也没人信。
而蛊虫这种事是万不可让岑云舒知道的,他师姐平时的确不爱管事情,但是遇到正事还是靠谱的,尤其这还是一个虽然经常拿他玩但的确很关心他的人。
当初她非要来异调局挂职上班,说是顺便玩玩,真是原因言彻也不戳破了,毕竟都心知肚明。
所以蛊虫这事出来之后,岑云舒大概率会发疯,然后按着他设法驱除,但他们都没涉猎过这方面的技术,出事了找谁?
下一秒,他那关心他的师姐重重敲在他脑袋上,“不说算了,你这死人表情下次要是还做给我看我还打。”
开门前,岑云舒回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好不是。”
她也不希望的,她也是从小跟着玄阳。
言彻便扯出一道笑安抚住人,“一定查清楚,放心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