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下得没轻没重,大概是被言彻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吓到了。
言彻浑不在意,注意到他指尖已经流出了丝丝血液,赶紧又拿出一张空白符纸递过去,“来来来,我刚好带了。”
简颂章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符纸就低头以指作笔画了起来。
看不懂的邱岁宜对另一件事比较感兴趣,“言局,你真的,那什么啊?还是小声点吧,这也不光彩。”
言彻作为一个二十年生活在深山老林连网都很少上的人只觉得邱岁宜的话和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不太相同,“我的血不行,身体不好,放血有时候反而容易被污染,但简颂章不一样,他家里干这个的,身上全是道法味,鬼怪不稀罕。而且我灭的鬼好像有点多,还有几率会把这里的小鬼吓跑。”
这下邱岁宜听懂了一点,“没想到你还是有点东西的。”
言彻短暂地扶额表示无奈,“其实我真的正经学过二十年,只不过以前跟赤脚医生差不多。”现在合法了,他不但拿到了证还搞了个听起来高大尚的头衔。
“你们俩……”
两人一同看过去,简颂章那边已经画完一张乱七八糟的符。
没有邱岁宜想象中那么血淋淋,因为简颂章只是在指尖划了很小的一个口子。
言彻看着那一点不美观的符欲言又止,想说按简颂章的能力不该是这样,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心诚则灵。”
简颂章自然听得出言彻在说他画的东西丑,他根本不在意,因为自己比言彻会的多。言彻更多的是打打杀杀,而他们这种民间的杂七杂八什么都会一点。
他不多言语,念完一串咒语后符纸燃烧,房间瞬间变成了白色。
那些在空气里飘来飘去的小鬼此时异常明显。
邱岁宜第一次见难免有些震惊,“这,我们身边到处都有?”
“小东西,不碍事。”言彻解释了一句就去碰手边的一个,结果毫不意外地被躲开,无法,他只好再求助简颂章,“问问吧,这里之前有什么,还在不在。”
他一点头,四周的小黑团就全部朝着简颂章那边聚拢,很快周围的白色又全部退散,房间恢复正常。
“问到了什么?”
虽然邱岁宜已经年过四十,对于这些怪奇事件他仍保留着好奇宝宝心态,此刻激动得和他儿子出生那天没差别。
言彻扒开他,伸手接住了空中慢慢显现的符纸,上面的图案有些改变,虽然还是丑。
“看来没错了。”他把符纸拿给邱岁宜看,想起他看不懂又还给简颂章,“它们说前段时间有个大家伙,刚走没多久。”
简颂章跟着点头,“走了,现在不在这。”
言彻有些泄气,这是异调局多了几个人后的第一起案子,没想到一如既往的不顺。
“不过我们今天还能忙。”
他说出这句话后在场其他两个人都不怎么开心,能懂,没有人想上班,就连言彻也不想上这破班。
自己总归还是个领头人,言彻只得顶着两道视线继续说:“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个数字,虽然不清楚是谁做的,但这暂时不重要,只需要知道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就是了。”
简颂章几乎脱口而出,“林——”
“嘘。”言彻打断他,“还在别人家呢,不要说老百姓的坏话,我们先回去。”
简颂章选择沉默了一瞬,“不是还要忙吗?”
言彻回过头,像是才想起这个人,“对,回去开案情讨论会——是叫这个吧,总之,关于我们这次的罪魁祸鬼,我们要上点心。”
简颂章走在后面说了句“装神弄鬼”,忽然注意到林淑兰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
她明明才三十多岁,模样却像半百,头上都是藏不住的白发。
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简颂章,她问:“不吃饭啊?”
简颂章没答,在衣兜里掏了半天拿出个平安符给她。
原本是入职那天打算给言彻的,如果言彻没有骗他的话。
“拿着吧,你这间屋子里有脏东西。”
邱岁宜在楼道间催他,还伴随着言彻一声“不好带”,他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