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我快步下了安车掀开营帐帘便径直朝里奔去,抬起头却愣住了。
方载国翁主刘绫抬起头风轻云淡的看着我:“婉仪这般火急火燎的可真是有失体统呢!”
我走到霍南仲身旁疑惑的睁大眼睛,问道:“她怎么会在此处?”
霍南仲双手叉腰:“说是替你叔父赵王前来传话。”
“你与赵王也有勾结?”我扭头瞥向刘绫。
低头又瞧了瞧刘绫今日的穿着,是比过往更加繁复与奢华了,满头玉笄金簪,想必方载王应是没少动用金银才将她从大牢中捞出来。
刘绫站起身假模假式的微笑着,朝我走来:“勾结可说不上,婉仪,姑母特意前来你不欢迎一下吗?”
我深吸一口气,疑惑道:“你究竟是如何出来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绫挑眉伸手抱住我,显得那叫一个亲切。
只不过,刘绫又附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若是我一口咬死只字不提,张汤便是有几百种手段又能奈我何呢?天家,又能奈我何呢?”
“叔父有何话传与我?”我呛咳两声,非常抗拒的躲开她的拥抱。
刘绫轻笑,用指尖替我整理衣襟:“其实是我有话要传与你,至于赵王,他不重要。”
我一把推开她的手:“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弯弯绕绕的。”
“你们二人这急性子倒还挺像的。”刘绫眼神极为不屑的打量着我和霍南仲。
“若是不说便就送客了。”我挥挥手,赵林便就带人进了营帐将刘绫团团围住。
刘绫阴冷的笑着:“别急嘛,我说不就好了?婉仪又何必这般粗鲁的对待自己的亲姑母呢?”
我轻扬手臂,示意赵林先带下属出营帐,又抬眸瞧着刘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婉仪,我呀,是好心想奉劝你不要过多的介入此事,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得不偿失。”刘绫又瞧向霍南仲,刚要伸手之际,我就抬手给她挡了回去。
“别用你那些伎俩恶心我。”我极为不耐烦的说道。
刘绫也不怒,面上的笑容转变成了和蔼与亲切:“罢了罢了,长安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便就不在此处耽误时辰了。婉仪,姑母说的话,望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若是真出事了,可别怪姑母没提醒你。”
“你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威胁,”我冷声道,“此事关系边疆安危,不是你们获利的由头,若你们偏是要搞事,我便是搭上身家性命也要管上一管。”
刘绫嬉笑着抬步朝帐外走去,抬手轻挥:“随你。”
“阿婉,你可查到些什么了吗?”霍南仲轻声问道。
我瞧了瞧帐外,眼瞧着刘绫离去,才招手叫来桃夭,又接过竹简递给霍南仲:“你先瞧瞧这份卷宗。”
霍南仲不知所以,捧起竹简一瞧,却是愣住了:“为何会如此?”
“此事太过蹊跷了,又涉及官员与百姓,我想让你夜里陪我前去勘探一番。”我压低声音贴近霍南仲说道。
“那不如现在便去?”霍南仲眉头紧锁。
我瞧了瞧一旁的滴漏,抬手盘算着:“也好。”
月黑风高,黑云笼罩整座巨鹿城,我与霍南仲轻踏在屋檐之上,又蹑手蹑脚落在县衙内,四处确认安全之后才取下面纱,分头探查着竹简中记载的不合常理之处。
张以乐则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倒还给我下了一跳:“婉仪,干嘛不让我随你前来?”
“不是,”我捂着胸口大喘气,心脏都快要跳出身躯了,“你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给个信号,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
“行行行,”张以乐无奈的点头,“说吧,那竹简中都记录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