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是谁人敢这般大胆?”
张以乐三步并作两步至我面前:“今日午间见过的那位县尉带人私闯了民宅,无凭无据便缉拿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竟敢这般胡作非为,我看他真是活腻了!”霍南仲握紧拳头震怒道。
我低头沉思,转而抬头看向霍南仲:“胆敢在赵国挑起如此荒唐事,且至今还无官员问责,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应当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简单。”
“那阿婉想怎么做?”霍南仲将我揽在怀中,用身躯挡住吹来的凉风。
我抿着嘴手指,轻转着指尖的镶宝石金指环:“若是我们知情不报定会惹得天家震怒,但若是贸然出手也会招来祸事,卫尉丞,你可知晓县衙开堂审问的日子?”
“两日后,”张以乐不解的看着我,“婉仪,此时若我们还不介入,定会有些许人被屈打成招的,到时候堂上我们便是想救也救不了了。”
“此时我们就能救得了吗?”我紧皱眉头且说道,“最多不过我们向县衙施压,阻止他们明面上动手。如今我们三人师出无名,传到天家耳朵里又是一份罪过。”
霍南仲低眸:“不如我派人上书天家,至少通报一声,至于最后有什么罪责我一人担着便好,现在救人要紧。”
“阿仲,此时不是你逞能的时候,”我将手搭在霍南仲手臂上,轻拍了两下,“我自是也会与你一同担责的,不过你说得对,天家那处我们自当也应通报一声。这样吧阿仲,你着书信派人加急送入甘泉宫呈于天家,张卫尉丞你与我一同去趟县衙,调出此案卷宗好生研究一番。”
衣裙还没来得及换好,安车便已稳稳停在了府衙前,我赶紧裹上外衣匆忙系上腰带,缓了缓情绪便假笑着端庄的下了安车。
县丞李章客气的说道:“不知新乐翁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我皮笑肉不笑:“县丞客气了,本翁主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问一问县丞与县尉二位大人,不知可方便?”
“翁主殿下问事,我等自是方便的。”县丞李章抚着胡子轻瞟了一眼县尉袁裴,袁裴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抱拳行礼。
我点头回礼:“你们也知晓,前些时日,本翁主驻留在上谷郡任守城将领,此次班师回朝之际也有不少事物要处理,本不想管其他事的,但听闻此事与匈奴人有关,本翁主也不好置若罔闻,毕竟嘛总是要应付着天家问责的。”
县丞李章尬笑着:“翁主殿下职责所在,微臣自当理解,只不过,那卷宗前些天被贼人偷了。”
“偷了?”我抬眸冷笑着,“呵,那还是本翁主来得不巧了?也不住是何般贼人能有这般未卜先知的能力呢?”
“这...”李章犹犹豫豫的又瞧了一眼袁裴,“此事皆由袁县尉探查,咳咳,还不快些禀报翁主殿下?”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两日演戏倒觉得很好笑,转身侧目道:“罢了罢了,本翁主也不想为难你们,既是没有便就算了,吾也懒得费心。”
随后在桃夭的搀扶下晃悠悠的走上安车,又抬手掀起丝帘一瞧,袁裴有些慌张的神色正巧对上我的视线,这样一来,我心中便就更有数了。
“翁主殿下,卑职有事要报。”袁裴在街巷深处拦住了我的车驾,抱拳行礼。
桃夭走下安车平手向袁裴行礼:“袁县尉,请。”
袁裴走至安车的左侧,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此为匈奴入侵巨鹿的卷宗,还请翁主殿下过目。”
我撩开帘子冷漠的看着他:“为何私藏卷宗?”
“回翁主殿下,”袁裴顿了顿左右确认了四周的环境,才继续低声说道,“翁主您看了便就知晓了,此事卑职也觉得蹊跷,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