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都流尽了,柔弱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阿仲,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这般去拼命的打仗,再是年轻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啊!”
“可阿婉,若不以此战法又如何制胜呢?匈奴兵强马壮,转移速度极快,草原地域辽阔,只有这个办法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霍南仲紧皱眉头。
我浅笑着:“阿仲,战法之类的你比我更擅长,我就不过多的干扰你的决策了。但若是我走了,我会让阿父把我手下的五千精兵交于你,虽然人数不多,但也足以应对匈奴部分兵力了。张以乐虽说是固执了些,但确实是有些领兵作战的真本领的,且医术高明,战场之上,总有他的用武之地的。”
霍南仲替我拂去碎发和泪痕:“阿婉,答应我,好好活着,待击退匈奴,我们就成婚,好吗?”
“阿仲,我答应你,我尽量努力的活下去。”我勉强的笑着。
“新乐翁主接旨!”张公公的声音在我屋外响起。
我缓缓起身,穿上衣服,霍南仲走下床榻伸手牵着我:“阿婉,我陪你。”
我笑着摇头:“被天家的人瞧见不合适,你在此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霍南仲捏了捏我的手:“那我在此处等你。”
“新乐翁主接旨!”张公公的声音如追魂夺命般再次传来。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门,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张公公先是行礼,随后又说道:“老奴深知翁主殿下身子骨还未痊愈尚在修养,可天家旨意一刻不可耽搁,还请翁主殿下不要见怪。”
我俯身行礼,又朝地上跪去,张公公赶紧伸手扶住我:“天家说了,翁主殿下身体不好,不必行拜礼。”
“多谢天家,多谢公公。”我俯下身听旨。
张公公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又晃了晃头,这才打开明黄色的丝帛:
“奉天承命,制诏御史。帝祉国新乐翁主失职放走罪人刘子衿,犯下弥天大罪,特命其随大司马大将军即日起前往边关驻守,未获圣意,不得擅离职守,钦此。”
“什么?”霍南仲怒气冲冲的打开屋门,伸手扶住我,我抬起头紧张的看着他。
张公公瞪大双眼看着霍南仲:“冠军侯爷,您怎么会在此处?”
我赶紧说道:“君侯来此处探病,我便问了他些关于兵器的问题,许是有些难解,哪知正巧公公来了,未曾远迎接,还请公公恕罪。”
霍南仲握紧拳头:“天家这是何意?新乐翁主身体都尚未痊愈,又怎能长途奔行驻守边关呢?天家若执意如此,我自当请命一同前去。”
张公公赶紧俯身:“冠军侯爷误会了,这是天家特赐新乐翁主将功补过的机会,翁主可还不谢恩?”
我赶紧俯身行礼,霍南仲拦住了我:“谢什么谢,阿婉,随我入宫,与天家好好说道说道,你这身体已是这般模样了,又怎能前去边关那苦寒地方驻守,除非是不要命了!”
“使不得,阿仲,天家旨意不可违抗。”我朝他摇摇头。
霍南仲握着我的手朝府门走去,桃夭赶紧追来问道:“翁主,骑马还是坐马车啊?”
“坐马车。”霍南仲冷冷的说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阿仲慢些走,我跟不上啦!”
霍南仲放缓脚步,伸手扶住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不许你去边关,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是生离死别了。”
“哪有这般严重,”我笑着,“不过是驻守,又不是出兵,无妨的。”
霍南仲摇摇头,愁容满面的扶着我上了马车,又坐在我身旁,让我靠着他。
张以乐背着药箱快步上了马车,瞧我俩这样子,只好尴尬的坐在马车的门边朝窗外望去。
“张以乐,听说你的师傅医术高明,可能将她老人家青睐给阿婉瞧瞧。”霍南仲极其不情愿的开口。
张以乐有些惊奇,转头看向我,又回答道:“我已书信于我师傅了,不日便会前来的,只是如今尚且要出征,不知我师傅能不能在出征之前赶到。”
“出什么出,”霍南仲嘟囔着,“我待会定要好好和天家说道说道,如今你们翁主这情况根本不适宜出征。”
张以乐再次看向我,疑惑道:“婉仪,你给他说了?”
我摇摇头:“但他猜到了。”
霍南仲摸了摸我的头:“往后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若是你真走了我才知道这事的话,定会更难过的,倒不如现在说出来,我们大家都想想办法怎么来保你的命,正好待会入了宫,再将御医都叫来检查检查。”
张以乐低下头:“西域曼陀罗无解,婉仪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之中了此毒,恐怕连我师傅都无能为力了,更别说那群庸医了。”
“乱说什么,”我恼怒的看着张以乐,“不能因为你医术高明就说别人是庸医吧?再怎么说也是前辈。”
张以乐又低声吐槽道:“边治病边跳大神,还能是神医吗?”
我噗嗤一笑,霍南仲搂着我替我束起长发,也跟我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