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天家收回成命!”霍南仲俯身行军礼,有些焦急的说道。
天家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殿中的我和霍南仲,张公公见大事不妙,赶紧说道:“冠军侯爷,皇命已下,又岂能收回?”
霍南仲再次行礼:“新乐翁主尚未痊愈,又如何受得了边关的恶劣环境?臣愿替新乐翁主前往边关,还请天家恩准!”
殿里又是一阵沉默,天家抬起手示意霍南仲起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作为天子,又岂能朝令夕改?且此事亦是新乐翁主亲自请命的,朕念其尚未痊愈,特派其随大司马大将军一同前往驻守,已是仁至义尽了。”
霍南仲紧皱眉头:“新乐翁主如今已中无解之毒,让她前往边关无疑是让她去送死,若天家执意如此,臣愿随之一同前往!”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天家的手重重锤在案上,“连朕的旨意你也敢质疑?朕留你在长安意在让你掌管虎贲军,你却不管不顾,为了儿女情长要前往边塞一走了之?朕可真是错看你了!”
霍南仲见天家这般生气也丝毫不惧,俯身行礼后便又要开口,我伸手扯了扯霍南仲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又主动跪在地上行肃拜礼:“求天家不要迁怒于冠军侯,臣女看管不严才让刘子衿有可乘之机逃亡匈奴,臣女知罪,愿领旨前往边关为大夏驻守边疆。”
“阿婉!”霍南仲蹲下身扶起我,“地上凉,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寒。”
张公公瞧了瞧天家的脸色,赶紧接话:“天家,奴瞧新乐翁主这柔弱的身子骨都不一定能平安无虞至边关,更何况是驻守在那处呢?”
天家侧目,厉声说道:“一个小小宦官也胆敢教朕做事?”
张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最该万死,求天家饶命!”
天家扫视一圈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既是尚未痊愈便晚些时日再随大司马大将军前往边关驻守,至于其他的,朕意已决,都退下吧。”
霍南仲着急的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天家收回成命!阿婉此去恐有性命之忧啊,如若阿婉真去了,帝祉王和王后娘娘定也受不住这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酸楚啊!微臣恳请天家收回成命!”
天家狠狠将竹简扔在霍南仲面前:“给朕站起来!堂堂冠军侯勇冠三军,竟然为这点小事就跪地求朕,是想传出去受天下万民耻笑吗?如若你当真是想护她想救她,就应当履立军功,封官进爵,待有朝一日凭自己的能力去护她周全,而不是在此处求朕!”
“求天家饶恕冠军侯,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臣女甘愿受一切责罚!”我匍匐在地掷地有声的说道。
天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我和霍南仲两人,随后朝殿外走去:“行了都退下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今日便不责罚你们二人了。”
“恭送天家!”
霍南仲起身扶起我,我握着他的手:“阿仲往后别再这般冲动了,得不偿失,不必为我做到如此,人各有命,我不过是去完成我作为翁主作为臣子的本分,天家这般做已是仁至义尽了,别再为难天家了好吗?”
霍南仲忧心忡忡的看向我:“阿婉,我不想你去,此去恐怕真就是天人永隔了,我不想这般。”
“哪有这般严重,这不还有张以乐在吗?他的医术可好了,再说若是边疆无任何异常,说不定很快我又能随阿舅班师回朝的。”我浅笑着。
张以乐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完这些话:“就你乐观。”
我伸手假装要打他:“张以乐我给你讲哈不要蹬鼻子上脸啊,小心我真锤你。”
“切!”张以乐瞟了我一眼,“就你现在这柔弱的模样,十个你都打不赢我。”
我傲娇的扬起下巴:“我是柔弱了些,不过我有阿仲啊,他总打得赢十个你了吧?”
霍南仲嘴角终于再次扬起了笑容:“那是自然!”
我伸手挽住霍南仲的手臂:“阿仲呀,你别太担心啦,天家特许我多留几日,说不定还能等张以乐的师傅御医义妁,她可是特别特别厉害的女子呢!医术高明,专为太后治病,说不定她有法子能治好我。”
霍南仲微微点头:“但愿吧,我有些不放心,想去营中与阿舅说说此事。”
“那你待会来我府中用餐可好?我想与你多说说话。”我笑盈盈的凝望着他的眼睛。
霍南仲微微点头:“也好,我也想多与你见见。”
“好,路上注意安全,不急,我等你。”我抬手轻轻替他拂去额间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