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活不了多久之后,我每天开始过的更加充实了,也或许是为了不再留遗憾吧,我甚至开始每日积极参与宫中各位娘娘们举办的宴会,或是各家夫人和千金们家中举办的宴席和活动。
只有张以乐一天愁眉苦脸的跟在我身后,时不时还要给我号脉,一会儿又说这般不能吃,那般吃了活不久,唯有在我生气的时候他才会闭上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婉仪阿姊,可愿和我们玩六博棋?”长公主刘妷开心的挽着我的手臂。
我赶紧点点头:“好呀好呀!”
张以乐小声念叨着:“婉仪,切不可大喜大悲。”
我侧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玩个六博棋又不是玩命,至于这般小心谨慎吗?”
张以乐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到一旁守着。
我兴高采烈的坐在漆案旁瞧着桌上漂亮的六博棋博具,可真是比我阿母行宫中的还漂亮!
六博棋的玩法类似于飞行棋,其中有一个博局,黑白各六个大棋子,加之二十个小棋子,以及四十二根如筷子一般的算筹,和一个有十八面的骰子组成,既可以用于占卜,也可以用于宴会之际当做游戏打发时间。
骄阳公主刘姾打趣道:“要我说呀,我婉仪阿姊的六博棋玩的极好,你们一个个都不一定能玩的赢呢!”
“哎呀,谦虚谦虚啦!”我害羞的笑着。
骄阳公主刘姾坐在我身旁:“婉仪阿姊,我瞧这几日你面色红润些了,这毒可是消了?身子可好些?”
我点点头,浅笑着:“好多啦好多啦,谢谢公主挂念!”
骄阳公主刘姾左瞧瞧右瞧瞧又低声说道:“婉仪阿姊你可不知道,这三皇兄可被父王骂惨啦,现在又被禁足在了宫里,每日都在生闷气喝大酒呢!便是他母妃劝阻,他也不听了。”
“怎么会这般?”我疑惑道,“李夫人很是温柔也很有耐心呀,便是她也劝不了三皇子了吗?”
长公主刘妷也接过话来:“他呀,可老倔了,父皇本想让他禁足思过,没想他却在自己宫中搞事,每日打骂侍从女官,如今他宫中也是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我丢出错金银镶嵌铜茕,走了几步棋又问道:“我有些好奇他究竟是从何处要来这西域曼陀罗的呢?”
长公主刘妷摇摇头:“我也不知晓,不过,听说酷吏张汤审问绫阿姊时,可是在她长安的府邸中搜出来不少这种药,可至今也未曾查到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原是如此,”我低眸沉思走棋策略,又端起羽觞一饮而尽。
骄阳公主刘姾有些紧张的问道:“婉仪阿姊,你这身体还未痊愈,能喝酒吗?”
我浅笑道:“怎么不能喝呀?你瞧我现在都好了不少了。”
骄阳公主刘姾半信半疑的瞧了瞧我,又伸手走了几步棋子,伸手示意我走棋子。
我晃着手上的错金银镶嵌铜茕,又吹了口气,轻轻一抛:“枭!我赢啦!”
几位公主垂头丧气的掏出钱袋递给我,骄阳公主却很骄傲的说道:“你们瞧,我就说没人能赢我婉仪阿姊的吧!”
我笑着端起羽觞正准备品尝甜酒,一只大手却夺过了我手上的羽觞,眨眼之间便就将那羽觞内的酒一饮而尽了。
“阿仲,你怎么来啦?”我歪着头欣喜的看着他。
霍南仲放下羽觞牵起我的手:“走吧阿婉,我们去看夕阳。”
“哇!”几位公主兴奋的尖叫起来,又伸手轻轻推了推我,“快去快去,婉仪阿姊,回来定要与我们讲讲。”
我害羞的低下头,跟着霍南仲出了殿,张以乐快步就要跟来,我抬手制止了他。张以乐只好停住脚步,无语的看着我和霍南仲骑马而去。
这些天,我好像感悟出了一个道理,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如今看风看山看水,我都仿佛能看到它们奔涌不息的生命力,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与灿烂。
骑马穿过峡谷小道,马蹄踏起千层浪花,水中的鱼儿也飞快在这河中游动,我下马与霍南仲手牵手穿过一片桃林,不过这桃林中没有桃花,只有翠绿的树木与葳蕤嫩草,而石壁上仅有被自然雕刻的痕迹,阳光穿过错落有致的山峦照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连同那树木的影子映照在不规则的石壁上形成了彩虹般绚丽的色彩。
越往里面走去,河水越湍急,在散落的碎石之间形成一片片漩涡,不断的涌现各自的方向。
“阿仲,上次我们来时竟没发现这峡谷中也这般美丽。”我捏了捏霍南仲的手。
霍南仲侧头看向我:“阿婉若是喜欢,每年夏日我们都来此处好不好?”
我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可以吗?那我可太开心啦!”
“当然可以!”霍南仲捧起我的脸,轻轻在我脸颊旁落下一个吻。
我顺势抱着他的腰:“阿仲,你说我们会有永远吗?”
霍南仲笑着点头:“当然会有呀,我们呀,会永远都在一起的。”
“阿仲原先可说自己不会与女子相处,如今看来倒也挺会的嘛!”我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