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赋升说的没错,此时清槐院确实已经乱成一团了。
那盘罪魁祸首荷花酥,连同地上的两只死鸟,都已经被陆廷渊派人原封不动地取走了。
院里的丫头小厮们,三个一群两个一对,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月桃站在院中央,叉着腰骂厨房众人做事不当心,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就连春研也打开门,一脸懵地走出来,月桃把整件事告诉她后,她也吓得不敢说话,只站到岑溪身旁上下打量,确认她无事。
岑溪怒火中烧,发了一次狠之后,还是被恐惧占据了心房,她慌了神,人便瘫软了下来,只能死死地扒着桌子边沿,才能勉强坐定。
她也是倒了两辈子的霉,自从她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像就没消停过,经历的都是这种要命的事,她现在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自己的这条小命有多脆弱。
陆廷渊是一直在尽全力保护她,但是他再有能耐,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将自己拴在裤腰带上,而自己又大大咧咧的没啥心机,别人就算当着她的面玩花招她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幕后黑手的目标一直没变,就是要将她置于死地,所以他不会停手,那她以后岂不是都要战战兢兢的活着?
岑溪想到这里,只觉得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地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手恰好兜住了她的腰背,一个用力,便将她抱在了怀里,朝内室走去。
岑溪不用睁眼,只闻到这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便知是自己此刻最想见的人,她双手环上这人的脖颈,头靠在他的肩上,说话也像被抽了魂似的无力,“陆廷渊,怎么又有人要杀我,你们千机阁怎么这么可怕......”
陆廷渊闻言只觉得自己气息都乱了,也不知该如何回她,是把自己内心的自责和愤恨和盘托出,还是向她保证日后定能护她周全?好像都无法让她明白自己。
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低头在岑溪额头轻吻了一下。
额头感受到的温热气息和柔软的触感,让岑溪内心颤动,震惊之余,顿感鼻头酸涩,她双手环得更紧了,干脆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任凭眼泪流淌。
陆廷渊感受到岑溪在他脖颈间的呼吸,他的衣领也被眼泪沾湿,一股压都压不下去的少年冲动,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脚踢开内室的门,进来后又挥手将门“砰”地关上,脚步急切走到床边,将岑溪轻轻放下,可岑溪仍旧闭着眼不愿松手,陆廷渊看着眼前人,呼吸也逐渐不受控制,他努力地克制着,但都只是徒劳。
他的呼吸愈发粗重,火热的气息就在岑溪耳边,岑溪终于反应过来,赶忙睁开眼,松了手。
真该死啊,她怎么就忘了陆廷渊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了,刚刚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
这下她心里的恐惧是减了大半,但陆廷渊就不好受了。
他脸红得滴血,连耳朵根都红了,发现岑溪眼睛睁开了,马上转过身背对着她,喘了好些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呼吸,只是说话间还是有些颤抖。
“你先好生休息,我去外头吩咐一下,往后你的衣食住行更要万分注意。”
他正准备走,又停下来,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知我未能护你周全,若你信我,终有一日,你我定能过上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