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送来的一筐宵果,岑溪就只吃完了两个,一来是这果子吃下去着实占地方,二来,她与月桃主仆二人情不自禁痛哭一场后,确实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此刻,她眼眶发肿,鼻尖泛红,鼻子时不时抽搭一下,看着确实有些狼狈。
她看了看月桃,月桃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眼泪鼻涕擦也擦不完,都要糊脸上了。见此情景,岑溪却忍不住哑然失笑,边笑边抽搭着问月桃:“你也不过及笄之年,怎么那么多年前的事你都知道?”
许是觉得方才她们二人抱头痛哭的场面太过怪异,听到岑溪问自己的时候,月桃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说:“是一直伺候先夫人的掌事姑姑告诉我的。”
“数年前我逃难至此,被千机阁所救,老阁主让我跟着这位掌事姑姑干活,这位姑姑最是挂念先夫人,时长把先夫人的往事挂在嘴边,耳濡目染的,我也就记在了心里。”
“姑姑每每谈及先夫人都是未语泪先流,这不,现下我一提起先夫人,也止不住泪了......”月桃低下头默默擦着泪,连带着岑溪又开始感伤起来了。
原来月桃也是身世坎坷之人,所以她才会对先夫人如此共情。
月桃平复了情绪,又摇摇头叹气道:“再过两月便是阁主的诞辰,往年每每阁主的生辰一到,他便如同消失了一般,数日不问阁中事务,亦不露面。今年......怕是又要关上门独自伤心了。”
岑溪听说陆廷渊每年生日都是选择独自忧伤,更心疼他了。把剩下的宵果收到自己的柜子里锁好,她走到院中,在洋槐树底下来回的走,心里在琢磨着今年怎样让他开心一点。
现实世界里过生日的花样很多,但是在这个地方却没几个适用的,先前岑溪想喝牛奶,陆廷渊帮她寻遍了整个献州,都没有一头奶牛,那要做蛋糕什么的就根本没戏。
那酒肆狂欢唱歌之类的,就更别想了,且不说这里有没有那个条件,这里的人天还没黑就睡下了。
岑溪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坐到树下,一手托腮,一手敲着头。
欸,之前自己不是吃过厨房做的米糕么?还跟陆廷渊说过自己也会做,要找机会做给他尝尝的,这机会不就来了!
岑溪一拍大腿,招招手叫月桃过来,兴奋地要她带路到厨房去。
月桃还以为岑溪又有了什么解闷的新主意,问也没问就直接领着她去了。
到了厨房,岑溪感叹,千机阁到底是千机阁,厨房规模都不一样。原本她还以为这里的厨房就是一个简单的灶炉,烧着简单的柴火,谁曾想,这厨房居然一点也不简陋,大大小小的炉子,烧柴的,烘炭的,加起来都有近十个了。
月桃以为岑溪饿了,想提前来看看午饭的菜式,她掀开蒸笼让岑溪看了看,岑溪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满意,于是她盖上盖子就打算往外走,却看见岑溪站在灶炉旁东张西望,不知在找些什么。
“衿羽姐姐,可是今日午饭不合口味,想要厨子换几样菜式?”月桃走过去问道。
“不是不是......”岑溪摆摆手,笑着说:“我是想,借厨房做个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