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擦手拉着月桃坐在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那天如果不是跟在他身边伺候的那个小伙子,那个叫什么……的”
“陆典。”
“哦对,陆典,如果不是他有要事来寻他,我今天就不需要问你了。”岑溪瘪瘪嘴,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再说了,既然先夫人对于你们阁主而言是不能提及的存在,我了解得更多,我说错话的次数不就更少嘛,那我惹他伤心的机会,不就更少了!”岑溪眨眨眼,只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月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岑溪着急。
“你要是不告诉我,说不定我哪天嘴巴门没把住,就直接问陆廷渊了!”岑溪又拿起那半拉宵果吃起来。
月桃却好似下了天大的决心,支吾着说了一句:“那……好吧……”
随后才将往事娓娓道来------
“这宵树,可不是陆老爷随意从中州迁过来的,这可是,皇家之物。”
“先夫人,原本是大瑜华筝公主,是......容贵妃的独女。陛下当年,为了笼络……笼络千机阁,将老阁主召入宫中,私下便为华筝公主和陆老爷议了婚。”
“可堂堂天子之女,自出生便尽享荣宠的公主贸然下嫁江湖门派,着实是不合礼法。于是……于是陛下对外宣称,华筝公主在随容贵妃外出礼佛时突遭马贼劫持,幸得陆老爷拼死相救,公主动容,从此倾心于陆老爷,唯愿自降身份,非他不嫁。”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廷上下闻言无不弹劾公主乖张任性,罔顾礼法,恣意妄为,然而她为保皇室颜面,愿自降身份出嫁,众大臣也无话可说。”
“若公主……先夫人真如他们所说那般乖张任性便好了,先夫人,真是一等一的纯良温驯,领了皇命,既不多言亦无反抗,于陛下择好的良期,以宗亲贵女的身份……嫁入了千机阁!”
说到此处,月桃的声音已然哽咽,而岑溪则是震惊不已------从堂堂公主到宗亲贵女,这都不能算是自降身份了,这是舍弃身份啊!就好比你愿意从嫡女降为庶女,最后却被归到你几年难得见几次面的叔叔伯伯族下,连爹娘都不能认了!
如果说自己是为了真爱付出,那还情有可原,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陆廷渊的母亲在成亲之前怕是连待嫁之人的面都没见过,谈何而来的感情。
寻常人家的女儿遇着这种事尚且还要挣扎几回,更别说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了。可她偏偏就顺从地接受了,不敢想她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踏入千机阁的。
月桃没注意岑溪脸上的表情变化,吸了吸鼻子又继续说。
“老阁主和陆老爷也是觉得先夫人下嫁受了委屈,过门之后,便是待她千般万般好。先夫人也并非不领情,对老阁主是礼敬有加,对陆老爷亦是以礼相待,清淡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