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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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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挥部外面,阿尔伯特听人汇报着坦克维修的进度,旁边响起槍声。军法官帕蒂当场处决了一名士兵。被押在指挥部空地上的两个等待审判的士官面如土色。

帕蒂提着还在冒烟的槍,指着这两人:“一个说这座桥守不住了,另一个从战场上偷了一只手表。按军法应立即处决,一会旅长豪瑟将军出来,我们就要集体给出判决。”

两名士兵望着阿尔伯特,他们衣服肮脏破旧,有一个头上还裹着绷带,目光中流露出乞求,阿尔伯特向他们点点头。豪瑟将军总体上是宽容的人,除了逃兵实在没办法开脱,其他小过错都不会参与判决。

“我有些事和将军讨论,”阿尔伯特说,“有一个团的后备军补充兵力要到达,但目前还没有到。”

然而从指挥部里走出来的却是两个人,豪瑟将军和舍伦堡。

“具体情况让施特恩上校告诉您,”豪瑟对舍伦堡说,“他对战局很清楚。”

两人来到离指挥部不远的一处土坡上,地上的枯草都带着白霜,舍伦堡连续咳嗽了好一阵。

“您应该待在柏林。”阿尔伯特不无讽刺地说。这种人来前线,就像干草一样风一 吹就会断。

舍伦堡微微一笑。

“刚才我和将军谈,说对方的兵力2倍于我们,维斯瓦河防线可能守不了几天,甚至连柯尼斯堡也不保险,是这样吗?”他很务实地问。

阿尔伯特没有说话,看了看不远处责骂士兵的帕蒂,冷声说:“失败情绪是不可取的,舍伦堡少将。”

“不,跟我不用讲这些,我只是想听实话。”舍伦堡说,“刚才您也看见了,将军认为可以告诉我。因为我的情报表明,蘇聯人一月份可能会发起巨大的攻势。”

阿尔伯特看了他一会,这则情报和他的预估相差不多,应该是真的。

于是他开始把中央集团军驻守地的大概情况向他描述。他既在中央集团军总参谋待过,现在又了解前线情况,舍伦堡听得不断点头。

“他们到处动员妇女孩子挖战壕,造工事,这些作用大吗?”舍伦堡问。

“这些工事,”阿尔伯特说,“对我们的妨碍和帮助几乎一样多。”

舍伦堡再次点头,在华沙的集团军参谋长也不会把局势分析得更清楚了。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西贝尔,跟这个男人共事甚至会很愉快。但正事讨论完了,他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掏出了一个东西。

正在指点地形的阿尔伯特停了下来,那是西贝尔的笔记本。1940年夏天从法国回来,对她心动以后,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这是最近他们整理了交给我的,转交给您。”舍伦堡递过来。

阿尔伯特心中雪亮,贝儿刚离去,自己又在前线最吃紧的时候,根本不是读这个的时候。——所以舍伦堡才会在这个时候把本子交给他。

幼稚而阴险的行为,可是——

他微笑着接了过来。

不管是谁,不管打着什么心思,那是贝儿的日记本。即使那上面涂满了毒|药,即使它马上爆|炸,他也必须接过来。

翻开,已经只剩下最后几页空白,她这四年间把这厚厚的小本子马上用完了。如果她还在柏林等他,如果他这一战过后还能活着,他就应该再送她一个本子,让她继续在上面记录他们以后的生活。

他们会结婚、旅行,生孩子……

舍伦堡几分钟后就离开了,他不需要再说什么。

这就够了,舍伦堡想,1月份蘇聯人会进攻,而施特恩自己也明白,不只是维斯瓦河,整个东部防线都将崩溃。到时候死的不会是几百人,而是数十万人,几十万人。这里有帕蒂,一切就交给他吧。

帕蒂能不能抓住施特恩的把柄,希拇莱满不满意,现在都已经不重要。整个帝国危在旦夕,没必要时时伺候那个小丑。

舍伦堡乘上他的私人飞机,飞机起飞了。几天以后,这架飞机将再次起飞。

大厦将倾,舍伦堡不会在东鲁普士和波兰这些地方久待,他已经借病情恶化为由辞掉前线职务,重返柏林。

在前往柏林的飞机上,他手指间捏着一枚黑色的钢丝发夹。

这发夹是有人从雷德身边捡到的。据说西贝尔在威维尔斯堡出事之后被送到医院,雷德前去探视,慌乱中把它掉在了地上。

发夹尾端有一颗巴洛克珍珠,闪着彩虹珠光,这是西贝尔经常戴的。

他握紧了发夹,目光中杀机毕现。

……

在维斯瓦河畔的阵地上,空袭刚刚结束,指挥部几乎被夷为平地,旅长豪瑟将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阿尔伯特组织人把旅长送到急救站去。

“如果旅长不能很快醒来,那么我将有权直接把那两个士兵处决!”帕蒂说,“我是军法官。”

“很抱歉,您不能。”阿尔伯特说,“因为旅长暂不能行使命令的时候,我是代旅长。我拒绝参加审判。”

帕蒂目露凶光,但不得不服从了。

“我建议您看开一点,不要揪住这两条人命不放,”阿尔伯特说,“空袭后有不少伤亡,去看看其他哀嚎的士兵!”

这天晚上,他们又击退了敌人一次进攻,到第二天清早时,后备军补充兵力要到了。但坏消息是,那些人遇到了伏击,和一个上游已经渡河的苏军坦克营遭遇。阿尔伯特马上派了一个坦克营和一些反坦克的掷弹兵前去接应。

不一会,有辆爬满步兵的坦克回来了。“他们有一辆T-34!”坦克上的人大喊道,“幸好有一个补充兵有经验,指挥我们如何战斗,他叫赫林——”

“你说什么?!”

“赫林上尉,他的一条腿坏了。”

阿尔伯特跳进了这辆刚停|下的坦克。

“上校先生,您要干什么?您要干什么!”原本指挥坦克的少尉吓呆了,好像他的坦克里爬进了一只老虎。

“炮彈还够用,油料也够,出发。”阿尔伯特说。

“但您是上校!是参谋长!”

“我刚驾驶坦克时也是少尉。现在请您充当填弹手。”

“但炮塔旋转有点问题——”

“明白,我们要注意后方,它旋转不到那个角度。”

坦克出发了,向着炮声密集的地方前进。路上不断遇到死尸,有蘇聯士兵,也有德国士兵。遇到德国士兵时,他们尽量躲过去,不碾压死去的人。

一路上他们两次遇到敌人,打掉了对方两辆轻型坦克,最终,遇到了那辆T-34。它的装甲较厚,前两发击中了,都弹了开去。最后一发黄|色曳光弹击中了它,它像一个酒桶一样燃烧起来,里面的人出来就被击毙了。接着坦克里的炮彈也爆|炸了。

还没有找到赫林,路边的后备军散兵爬上他们的坦克。炮塔已经无法旋转,阿尔伯特只得带着他们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他前面的一辆坦克为了躲避地上的死人,歪到了沟里。沟里顿时传出地狱一般的惨叫,那里也躲了士兵。

现在已经没有敌人,阿尔伯特跳了出来。在沟边上,他看到了赫林。他没有受伤,刚刚爬出来,拖着一个被坦克压伤的同伴。

“长官?”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阿尔伯特的副官,又改口道,“施特恩上校。”

“你怎么到这里了?”阿尔伯特走过去,扶住了他,“你的一条腿不能走路。”

“但我另一条腿还好着,可以当后勤!”赫林说。

阿尔伯特指挥自己的坦克把沟里的坦克拉上来。回到指挥部,刚刚站定,就被指挥部里其他参谋围住。指责和数落像炮彈一样飞过来,说他放下代旅长的职责,自己开着坦克去接应后备军。

赫林眼睛里闪着泪花,嘴里喃喃地说:“您不该这样的。”

“这是唯一一次。”阿尔伯特说。

“您这个代旅长还不够合格啊。”帕蒂哼道。

赫林的身体抖了一下,在看到帕蒂的一瞬间,他发红的眼睛像要喷火一样,但他强行压下了头,就好像坦克把自己的炮口放低一样。

豪瑟将军随后醒来,肚子上中了弹片,他认为敌人还会随时进攻,坚持不离开前线。

两天以后,和赫林一起来的后备军差不多有80%阵亡了。希拇莱现在是后备军的总司令,这只原本差点用来执行女武神计划的軍隊,现在被塞满了未经训练的中老年人和行动不便的人,被送到战场上充当炮灰。但赫林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还活着。

到第三天清早,再次击退敌人后,病床上的将军一边发着高烧,口述请求撤退的电报。而阿尔伯特开始指挥人在桥上布置炸藥。

现在有雾,敌人刚刚结束一轮炮击。

焦急地等待回电,将军几次询问通讯兵。直到阿尔伯特把炸藥布置完回来,刚好看到通讯兵在收取电报。

一颗炮彈在附近爆|炸。

阿尔伯特从灰尘中抬起头来,发现通讯兵浑身是血,已经阵亡了。但他手里是已经译好的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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