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冷笑:
“我的身后?我的身后除去紧闭的宫门,还能有——”
“殿下!殿下!”
众人身后紧闭的宫门被剧烈的拍打,一人将人放了进来。
那人屁滚尿流的跑过来,跌倒在地,爬行了好一会儿。
那人身上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殿下!殿下!宫门被人破开了,守在宫外的使者也被他们砍了头颅。如今正挂在宫门的旗帜上,随着风飘呢!”
“什么!?”
纯贵妃惊呼,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
左右候着的私兵把纯贵妃搀扶着,殿里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柏。
李柏沉着脸,死死的盯着沈庭寒。
众人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由远及近的厮杀声。
私兵个个神色严峻。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是啊!殿下!我们快走吧!”
“殿下!皇宫北面还有我们的接应,可以护送我们出去!”
“殿下!”
众人见李柏摇摆不定,个个都面如土色。
“殿下!”
沈庭寒轻笑。
“赵王,你还觉得你逃得掉吗?”
沈庭寒话刚说完被众人死死堵住的院门就被破开了。
宋潇一身都是血,只露出一对亮得骇人的眼睛。
李柏侧过头,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沈庭寒从袖中拿出一份刚写好的圣旨,朗声道:
“赵王,豢养私兵,逼宫谋反。罪不容诛,按律——当斩——”
话落,李柏的头就跟落地的苹果一样,咕噜噜的滚到了角落。
陈慎看着殿中混乱的一切,还沉浸在方才的混乱里,只觉得自己现在还浑身酸麻,腿软脚软。
殿中一阵静寂。
李炆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到李柏头的面前,缓慢的蹲下身,抱起那颗头。
“你小的时候,就常常想要争一个第一。读书是,射箭是。朕想着不能太惯着你们,可是如今,你却还是想要争个第一。”
陈慎似是有些不忍,颤抖着声音:
“陛下——”
李炆摆了摆手,缓慢的走到李柏趴在地上的尸体旁,把头放在了旁边。
沈庭寒微微低头,垂着眼:
“陛下节哀。”
李炆轻轻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宋潇。
宋潇连忙把刀收到鞘里,单膝跪下行礼:
“臣女,见过陛下!”
李炆嘴角微微翘起,柔声问宋潇:
“孩子,不要怕。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宋潇心下骇然。
不会一个宋浅还不够,还想再收几个人人吧!?
他才死了儿子诶!
“臣女面容污秽,衣衫不整。怕惊扰了陛下。”
李炆却毫不在意:
“朕不怕。朕往日也上过战场,见过的血比今日的还多。”
宋潇无法,只能微微抬头,侧眼看向别处。
李炆颔首:
“你,是谁家的孩子?”
“回陛下的话,臣女是宜州守将,霍玉安之妹——霍琰之女。”
李炆了然:
“难怪。难怪你能带领寥寥数人杀进皇宫。”
“霍将军勇猛无比,是我大梁的中流砥柱。”李炆眉眼含笑的看着宋潇,“你也不枉多让。”
李炆又转头看着沈庭寒,有些好奇的看着沈庭寒:
“你怎想的,将虎符交给了她?”
沈庭寒跪下行礼:
“京中能够带兵打仗的武将实在是屈指可数,张坚将军又身陷囫囵,臣又恰巧在昌宁候府的宴会上认识了宋大小姐,见识了宋大小姐非凡的武艺。况且宋大小姐从小便养在霍将军的膝下,也有些耳濡目染。臣才不得不,斗胆一试。”
哪儿知道还真是一尊杀神。
李炆满意的颔首:
“方才,照初告诉朕,你会有个不情之请。那现在朕问一问,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
宋潇很是意外的侧过头去看跪在她身旁的沈庭寒。
沈庭寒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垂着眸,一言不发。
李炆有些疑惑的问:
“嗯?没有吗?”
宋潇立马开口:
“不!有!有!”
宋潇眼里不由浮上一丝笑意:
“臣女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你尽管说来,只要是朕能够满足的,朕一定满足你。”
“前些日子,昌宁候与我父亲商议,想将我嫁与昌宁候。可是臣女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臣女不想嫁。还请陛下下旨,免去这桩荒唐的婚事!”
李炆颔首:
“昌宁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做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情。不过孩子——朕观你年龄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纪,你不替自己求一桩,你满意的婚事吗?”
“臣女儿时,母亲就与臣女讲过,这世间之事,只能沾个七七八八,过犹不及。哪里会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况且臣女如今志不在此,是故还不愿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