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门问斩——
内阁大臣额头的汗珠止都止不住,整个人都忍不住在打颤。
“赵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们这些人是死了不成!?还不快把这个逆贼速速拿下!”
左右两边的金吾卫只是斜过眼看了眼内阁大臣,并不做声。
李柏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怎么,父皇做了,就不敢再提了吗?”
“你放肆!陛下的决断也是你能胡乱猜测的!?”
“我胡乱猜测?当日满城的百姓都围在宣武门前,数百只眼睛看着。若我没记错,当日内阁大臣也在场吧。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你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先皇后和玉嘉公主,双双被砍头,并悬挂她们的头颅于宣武门七日。整整七日——宣武门的石板就没有干净过。”
这些陈年旧事,纯贵妃是知道一些的。可是却都是从书上或者从别人的嘴里得知的,如今亲耳听着李柏的话,竟有一股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由拉高了衣领,望李柏怀里缩了缩。
李柏揽住怀里的纯贵妃,轻言安慰:
“不怕——不怕——都是些过去的往事了。”
纯贵妃点了点头,咽了口口水。娇俏的说:
“都是以往的事情了,还说出来吓唬我。”
内阁大臣十分震惊的看着两人,目瞪口呆的说:
“赵王!这——这——是你母妃!”
李柏似乎听见了十分好笑的话:
“我母妃?哪儿有认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女人当娘的?”
“你!你!你!”
内阁大臣第一次听见这么罔顾人伦的话,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伸着手指指着李柏和纯贵妃。半响也只憋出一句:
“奸夫□□!”
屋里的陈慎听见这句话不由眉头一抽。
被他搀扶坐在地上的李炆也只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沈庭寒走到两人身旁:
“外头的金吾卫都是平日里没见过的生面孔,与其说是金吾卫不若说是赵王豢养的私兵。”
李炆皱眉:
“他哪里来的兵马?”
“梁京的兵马兵器甚至铠甲都是兵部登名造册了的,赵王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且不说兵马。这些东西置办下来都要不少银两,林林总总加起来恐怕不少于国库一年的税收——”
陈慎也十分不解。
沈庭寒淡淡道:
“赵王在弘南置办有自己的铺子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有些闲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钱究竟是不是闲钱。”
陈慎颔首,又问:
“那兵马呢?赵王从哪里买的这么多兵马?况且这些兵马看起来个个都牛高马大的,魁梧得很!其中的粮草耗费也十分严重,可是最近却并不见京中有什么可疑的车辆进出。”
“那些兵马这般高大,想来不一定都是我大梁人。或许是纯贵妃从西域母国要来的人马,纯贵妃一直和母国有书信往来,私底下有所计划也不无可能。况且在弘南有基业的又不仅仅只是他一个,弘南是大梁难得的富庶地,里头官商勾结起来,能做的事只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既如此,看来今日,赵王是早早就计划多日了。”
李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的哇出一口血来。
“陛下!”
陈慎担忧的看着李炆:
“如今我们就如同被围在笼子里的困兽一般。还请陛下再多忍耐一番!”
“陛下——”
沈庭寒蹲下身,搀扶着李炆坐到桌前:
“今日赵王带兵逼宫,实在是罔顾人伦,丝毫不把您放在眼里。”
李炆微微侧过头看着沈庭寒,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沈庭寒从一旁的笔架上拿下一支笔塞到李炆的手里,自己又揽起袖口磨起墨。
“臣知陛下不舍,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只因为储君一事,朝中上下就已经生过几番波折,如今更是由此纵容出赵王做出如此事情。还请陛下早早决断!”
说完,也不顾李炆神色如何。沈庭寒就径直跪了下去。
这一出看的陈慎是一个心惊胆战。
难怪沈庭寒今日知道危险也要入宫。
原来是这在这里等着!
李炆看着沈庭寒,眼里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那——依你之见,朕该立何人为储君呢?”
“卑职愚笨,可是卑职也知道‘天有常象,地有常形,人有常礼。一设而不更,此谓三常。’如今赵王失了纲理仁德,还请陛下下令废拙赵王,另立他贤!”
陈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沈庭寒如今做的这件事,和外头意图谋反的赵王有什么不一样!?
沈庭寒他还能看见明日的太阳吗!?
李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朕老了。”
李炆撑着桌子站起身,弯腰把沈庭寒从地上扶起。
“大梁却还需要你们这些年轻的血。”
“。。。。。。”
“陈慎,你替朕写吧。”
“。。。。。。”陈慎先是愣住了,后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行礼,“臣,遵旨。”
“驾——”
“驾——驾——”
金吾卫跟在宋潇身后,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身上。
“宫中生乱,将军为何不与我们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