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潇抽着气掀开自己腰间的纱布,一点一点的往上面到金疮药。
周娘子皱着眉:
“小姐这趟走的是真不值当。”
宋潇微微挑起眉:
“哪儿有不付出的买卖?吴掌柜那边如何了?”
周娘子颔首:
“我们家老头子都已经把今年铺子上攒下来的银钱都换成银钞了,等到过几天将军来了,就一并交给将军让将军带回去充盈军粮和武器。”
“吴掌柜最近可有说过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
周娘子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宋潇笑着摆了摆头,把手上的金疮药递给一旁的绿桃:
“没什么。还是舅舅有眼力见,在梁京还是这些吃的玩的来钱快。你今日是怎么把那几块皮料的消息透露给宋浅的,让她在厅堂上记恨了那么久。”
绿桃嘴角翘着:
“嘿,也没什么。就是让院里的人把皮料都拉出来抖了抖,也没避着府里的人,看到的人多了,自然就传过去了。”
周娘子嘴角也微微翘起:
“这些东西原本是小姐的嫁妆,当年小姐知道将军军营里银两周转不过来特意将这几间值钱的铺子留给了将军。如今将军又反手把这些个铺子给了小姐,小姐如今又把一年的收益都给将军用做军用。可真是——”
宋潇笑着给自己拉上被子让周娘子走了。
等到周娘子离开后,宋潇就坐起身伸手推开身边的窗户,看着天际遥遥的月亮,将视线落在窗户里的石榴树上。
“听了那么久,还不下来。”
宋潇话还没有说完,那树枝就在洁白的月光里轻微一动——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宋潇窗前。
宋潇看着来人挑眉:
“沈庭寒派你来做什么?监视我?”
侍卫摇了摇头:
“不,公子是让我来给小姐送药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盒子。
“这里面是太医配的祛疤药,公子让我务必送到小姐手里。”
宋潇接过药,放在眼前透过莹莹的月光看着里面的药膏。
玉盒子遮挡住了一圈月亮,只留下边缘一指宽的一个月环。
“你们公子,做事这么上心吗?”
“公子做事向来挑不出纰漏。”
宋潇反手将那个玉盒子握在手里,丢到空中一抛一抛的把玩:
“你们公子还让你带了什么?他断然不会只让你为了一盒平平无奇的药膏跑一趟。”
侍卫颔首:
“是,公子让我来问问小姐。进行的如何了。”
宋潇把空中的小玉盒接在手里,侧过头去看站在背光里的侍卫:
“尚在进行中。不过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公子,已经成功大半了。还得多谢你们公子送来的那几块皮料,这把火能烧的这么快,还真的多谢那两块皮料。”
“与其说是公子皮料送的好,还不若说是小姐消息放的时机好。”
“你到是会说话,难怪我总觉得有人盯着。原来你一开始就在府上了。”
侍卫颔首:
“是,自从小姐进了府我就跟在小姐身后了。”
宋潇把玉盒子打开,里面是白色的膏体,看上去有点儿像女儿家用的胭脂。
“怎么,话都听完了还不回去复命。还要让我留你喝一盏茶吗?”
“公子让我守在小姐身边直到霍将军入京。”
?
宋潇诧异的看了一眼侍卫,挑起眉:
“守着我?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你保护的样子吗?”
侍卫摇头:
“公子说这是一位友人与公子的约定。往后小姐都会知道这件事的,现在知道了也无妨。
”
宋潇打了一个哈欠,摆了摆手:
“我不想知道,说的这么好听就是沈庭寒不放心我让你来监视的。行了我要睡了,管的你的,要站站要守守,冻死了别怪我。”
说完就随手把窗关上了,还差点夹住那侍卫的鼻子。
“。。。。。。”
“她收了?”
侍卫颔首:
“收了。”
沈庭寒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桌上刚递上来的折子。
“西域诸国不安分这么久,我是说宜州怎么没往上头递折子。原来是在这儿捞金。”
沈庭寒拿起一旁的镇纸压住桌上的宣纸,提笔写了起来:
“宜州自从四年前去户部要钱那次过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李建成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手上捏着本街上时新的话本,把腿架在另一张椅子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霍玉安那时的脸色黑的和那灶台上的锅底一样,户部那群人一个个的怕得要死却还是死咬着不肯给。他那天腰上还带着观山,我看是抱着见血的心去的。不知道怎么被劝下来了。”
沈庭寒听闻,顿了顿笔,又继续写了几笔。拿给一旁站着的侍卫:
“把这封信送到金吾卫大营里,交给张坚。”
“是。”
李建成放下手里的话本,稀奇的说:
“张朗一个太医,怎么养出了一个做武将的儿子?”
沈庭寒背着手走到窗前:
“张朗之前是跟着军队的军医,年轻的时候一直待在舜城。张坚一直跟着张朗在军中长大,草药认不出来两种,刀到耍的流利。索性就留在营里跟着打仗了。”
“舜城?”李建成狐疑的看着沈庭寒,“不会是郭家的兵吧?难怪他后来养了郭琥几年。”
“当年广阳那一战死了不少人,郭家也在那一战里近乎灭门,如今就剩下宋府的大夫人了。”
“广阳那年要不是荆州州牧散尽家财拦住了瘟疫,怕是梁京都凶多吉少。诶——当年荆州的州牧是谁来着?”
“宋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