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侯府千金,那要是要嫁给公主的儿子,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不是的好,谁好人家会舍得把女儿嫁给他家送死。”
许月观在不远处的茶楼里坐着,亲眼看见越冬和郑家人一起走出了宫门,不由道:“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又道:“不知道我亲生的爹娘又是什么样子?”
“他们会不会也和越冬的父母一样,不贪恋侯府的荣华富贵,只想要女儿好好活着呢?”许月观低声道,又扬起笑脸,“不过我和她也不同,我生在侯府长在侯府,爹娘也是全心全意爱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你也很勇敢。”旁边的人比起从前消瘦了许多,很快察觉许月观虽然在笑,心情却没那么好。
“真的吗?”许月观低低道。
“当然。”
许月观,“她成功的脱离了安庆侯府,要嫁给张公子的人就变成了我。”
陪在一旁的人表情微僵,“我去杀了他。”
“你以为没有人想过杀了他以绝后患吗?”许月观道,她忽然有点想像越冬一样毫无顾忌地趴在桌子上,却没能做到,“可是他还是好好的活着,死去的只有我们这些无辜的女子。”
“我们去恭喜她一番吧。”许月观起身朝楼下走去,不知道越冬现在要去哪里,会去梁稚月那里吗?
反正永远也不可能是安庆侯府。
现在离开上京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越冬肯定知道。
对于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又是否有所准备呢?
许月观随着人群一起走,越冬最后停在一处两进的小院外头,众人看他们到家,又给他们推荐了最近的医馆,好叫他们去看一看头上的伤,这还血糊糊的印在脑门上呢。
越冬一一谢过,推开院门进去了。
这是她计划给她自己一个人住的院子,现下要住进来全家人,就有些拥挤。
不过勉强住得下,郑越夏已经跑去请大夫了,小弟不知所措了一会儿,主动走进了厨房里,点火烧水。
安置好了何小芝和郑老三,越冬在院子里站了会,问道:“人呢?”
麒麟默默出现,越冬道:“你就这么不拿我当回事是吧。”
麒麟道:“我很难阻止一个要去要回自己女儿的母亲。”
越冬被麒麟堵得无话可说,兴师问罪刚刚开始就遭遇致命打击。
“越冬。”何小芝走出来,道:“不怪这位侠士,若非他相助,我们也没法逃出来,他也说了是你让他来带我们走,是我不走,着实与他干系不大。”
越冬把人送回屋子里去,关上门,不准她出来。
“现在好了。”越冬说,“本来只有我一个,现在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活靶子,哪哪都能被人射一箭。”
麒麟观察了下这个院子,道:“倒是不大,我一个人守得住。”
越冬嗤笑道:“难道我们还能日日困居于此吗?”
“再说了。”越冬不高兴地看着麒麟,“我同意你住这儿了吗?”
麒麟忽而握拳咳嗽了一声,恰到好处地让越冬看到了他拳头上的一丝血迹。
其实也不必给她看,越冬已经闻到了麒麟血的味道,不由头大起来。
麒麟到底也是为了救她才受了如此重的伤。
越冬叹气,麒麟就笑了起来。
梁稚月来得很快,比去请大夫的郑越夏还要先到,她责怪越冬:“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事先与我说上一声,只叫人给我送了个信让我安排你妹妹一家离开。”
“倒叫我一番好等,只等来你娘一步一跪告御状的消息。”梁稚月道,“你如今出来了,可是事情成了?”
越冬点头,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遍,她虽说得简之又简,梁稚月却还是跟着胆战心惊,她仅仅只是听着,就觉得皇权那把屠刀好似已经压在了她的脑袋上。
越冬竟然在这样的状态下,把自己完全从安庆侯府里摘了出来。
梁稚月听到关键处甚至身临其境地联想到要越冬被皇帝当场杖杀,一条草席丢去焦溪滩喂狗的可能。
天知道她在得到她全身而退的消息时,有多么的庆幸。
“还走吗?”梁稚月问,“这个时间点离开上京有点不妥。”
但是留下来也并不安稳。
越冬道:“且留一段时间再说。”
“绣坊的生意随时可以撤,你不必有所顾忌。”梁稚月道。
越冬道:“这回你的生意大约真的要一落千丈了。”
梁稚月却笑得胸有成竹,“快要入夏,我已将卖给柳家的独家收了回来,仅凭那一匹风轻纱,我的生意就差不了。”
越冬挑了下眉,道:“柳家卖了这么些年,总该有仿品,且因他家遍布四海,只怕人人以为他家才是正品。”
梁稚月道:“有柳四呢。”
越冬就不说话了,郑越夏领着大夫进来看何小芝两夫妻的伤,伤势颇有些严重,大约会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