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的越冬却把身上的刺明明白白的露了出来,谁敢靠近就要扎得谁体无完肤。
连公主也不例外。
公主从骤然发难到恢复冷静,期间不过片刻时间,后来越冬说的几句话更是没有多少人听得清楚。
公主甩了甩袖子,强撑着冷静带着张照临往后殿走,张照临的目光落在越冬身上,每次见她,她都有些不一样。
头一次在卫将军府门口见她,她看他的目光和上京里那些姑娘们竭力隐藏的避如蛇蝎不同,她看他,只是像在看一个寻常的人,又似乎是再看一个故人。
绝对不是看一颗行走的毒药那样的眼神。
可是他没见过她。
他确定。
再后来,她眼里就没有他了,也没有那个他不知道是谁的故人。
想来是因为后来她已经听说了他的名声,不敢再靠近了吧。
他有一点失望,但不算太多,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克妻这个名声,他阻止不了,也懒得计较。
只是母亲总是放不下。
批命这种东西,他不信,但是母亲却十分相信,他每活过一天,对于母亲来说,就是又少了一天。
以致于竟然做出那样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幸而那是个聪明的姑娘,没有掉进母亲的圈套和父亲套在圈套上的圈套里。
他又见到了那个眼神,他肯定她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嫉妒出现得莫名其妙,他问了,她却不答。
她这样的年纪,竟然就已经有人在她心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记了吗?
真是讨厌。
他离她很远,被母亲牵着就会走得更远。
张庭舟忽然出声道:“诸位公子还不速往陛下榻前侍疾。”
公主的脚步猛然定住,极其不善地看着张庭舟,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在暗示什么?
张庭舟恍若未觉,早就坐不住的宗室子弟们纷纷起身,追上公主的脚步。
杨笏落在最后,他也看着越冬,幸好她没有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不然,他可真是难办得很。
承恩公也站起来,他也关心这个皇帝女婿的安危,张庭舟斜了一眼过来,老爷子一抖,又坐下去了,他身后那些个儿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敢再动弹。
贺莲舟帮着把何小芝他们扶了起来,安慰越冬:“别怕。”
越冬叹气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贺莲舟在这样的境况下竟然还笑了,虽然极其无奈:“到底是谁不听话呢?”
张庭舟走过来的脚步顿了顿,这打情骂俏的小儿女这么不分场合的吗?
这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吗?
越冬看见张庭舟,立刻又竖起了满身的刺,张庭舟不满:“你什么意思?”
越冬有敌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张庭舟有些莫名的怒气,“我想干什么你管得了吗?”
“张侯爷。”贺莲舟又把越冬遮住,“这里可是皇宫。”
张庭舟嗤笑一声,绕过贺莲舟,同越冬道:“还不走?”
越冬万分怀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憋着坏。
这么个敏感的时候,他不在皇帝跟前守着,还能这么好心送她出宫?
况且掌管禁军的贺莲舟都未必能在这个时候带她走,张庭舟一个管卫军的难道还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