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丢掉的那个孩子在手臂上有一颗红痣,可是我两只手上没有任何一颗痣。”越冬说,“再有他们还能提出的一个佐证,是清净观后山的某棵树下埋着一具婴儿尸体,是所谓的被我代替的郑家女儿的尸体。”
“他们去挖了。”越冬看向张庭舟:“张大人挖出来的那具尸骨时间可是对得上?”
张庭舟正想着越冬的事情,就被她问到了头上,皇帝也看着他,他便道:“如安庆侯所说,我们到达潭州的时候,孩子丢失十四年之久,而那具尸体埋下去不过五六年的时间。”
张庭舟目光落在越冬身上,她好像真的很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情,从他们出现在潭州,或者说在他们还没有到达潭州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为今天的事情做准备了。
这个念头占据了他大半的思绪,即便离谱至极,他也没有轻易就断定自己的想法可笑。
各种猜测的声音纷纷响起,越冬到底是不是安庆侯之女这件事从她抵达上京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原来安庆侯府把人认回来的唯一依据就是现在被证明是个错误的滴血验亲。
这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许侯爷道:“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与何氏的丈夫也验一验,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
李汝义先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已经冷静下来,至少表面是冷静的。
他又去看那几个宰相同僚,见他们已经不再交谈了,便道:“那便再验。”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越冬和两位母亲的血融了,未知会不会和两位父亲相融。
何小芝想要来拉越冬的袖子,却被内侍盯着不让她乱动,郑越夏扶住何小芝,安静地等着结果。
有了前次的经验,现在直接让御医上手,这么多人盯着,不怕他们有小动作。
郑老三被提起来去放血,他从进来就是这副被吓到的模样,也没人理会他的情绪,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他的存在。
越冬又流下两滴血来,站着的几个人都好好的看着。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越冬的血却根本不和任何一个人的血相融。
许侯爷闭上眼睛,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了。
越冬不是他的孩子。
越冬被证明不是他的孩子。
他看着低着头按着伤口的越冬,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个结果,和他的血不相融也好和郑老三的血不相融也好,都不重要。
这世上已经没有能够证明她是他女儿的证据。
皇帝盯着那两碗水看了半天,冷哼一声,觉得心里堵得发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却找不到出口。
公主久久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和两个女子相融,和两个男子不相融,这难道和男女有关不成?
公主把备用的水端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抓了越冬和她去试。
何小芝一直盯着越冬看,似是想要去拉越冬,却慢了一步,越冬已经被放了血在清水里,公主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血在那碗里。
殿里众人都看着公主发疯,因为有她为独子不断害死别人家女儿的事情在先,都以为她是接受不了越冬忽然不是安庆侯之女这样的刺激,有些魔怔了。
公主狠狠盯着那两滴血,似是要洞穿一切一样。
越冬也好奇地去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血会不会和公主的血相融。
两滴血在清水里各散各的,像是相互嫌弃一般。
公主忽然发疯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何小芝连忙来把越冬拉开,她离那个忽然发疯的人太近了,会被伤到。
侯夫人慢了一步,手里落空。
局面有些混乱,皇帝背身站着,对公主的发疯无所察觉,皇后惊惶地看着皇帝,脑子里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滴血验亲是假的。
这根本不能证明谁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