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竟然回答了越冬的问题:“有人买了我的命,他要我来杀人,我就来了。”
“小姑娘,你后悔吗?”他问。
对于越冬在他和冷衣之间选走了冷衣这件事,他十分耿耿于怀。
“谁?”越冬问。
外围的人一步步逼近,并没有要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
冷衣又迎上了大个子,她身上的伤明显比对方少,但就连越冬都能感觉出来,她伤得更重。
麒麟也分不出心来帮助冷衣,他只护着越冬都有些麻烦。
这伙人比之前那些人更加默契,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只是越冬,后来发现杀不死他就动不了越冬,才将重心调整过来对付他。
麒麟的暗剑却令他们防不胜防,那是一柄离了他的手就再也找不见痕迹的剑,你无法判断它会出现在哪里,取走谁的性命。
这个人比他们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缠。
麒麟将越冬推到一株需要四、五人才能合包的树下,让她好好待着。
走不了就只能杀光了人再说。
越冬紧紧贴着树干,这棵不知名的大树在这一刻让她感受到瞬间的安心。
它不会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拿着刀剑刺向她。
可是越冬仍旧闻到了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来自麒麟,也来自冷衣。
她甚至能通过血的味道分辨出他们是不是又有了新的伤口。
每个人血液的味道都有所不同。
她在这一刻无比憎恶自己这个鸡肋的长处,她知道他们一直在受伤,却没办法帮上任何的忙。
密林外又冲出两个人来,却是安庆侯府的侍卫,他们一直跟着越冬,却又不敢跟得太近,免得被她那两个武功极高的人给察觉,是以来得有些迟。
麒麟迅速结束一个人,冲着那两个人道:“带她走。”
他站在越冬身前,而他的前面是数不清的尸体。
不知道这回出手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动用这么大的力量来杀他们家小姐。
这样的力量,比之世子灭门迟家之时也不差什么了。
两人不敢犹豫,一左一右抓了越冬就走,越冬挣扎了一下,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被两人直接架走。
其中一人道:“已经往侯府报信,不久就会有人来,小姐勿要担忧。”
“城门已闭。”越冬说,安庆侯府的人来不了了。
两人没想到越冬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清醒的认知,只能奋力的突围。
麒麟为他们解决了大部分拦路的人,零星的漏网之鱼就要他们自己解决。
越冬不知道什么时候架着她的人已经松开了手,她清楚地看到其中一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地上一跃而起的‘尸体’一刀斩杀。
这一刀原本会落在她的身上。
他给她挡了刀。
两个不畏死冲进这场埋伏里的安庆侯府侍卫又在她的眼前死去。
从那次山腰上的埋伏过后,她就十分抗拒在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跟这些侍卫实在没有太深的关系,甚至从未给过他们好脸色,说过任何一句好话。
可他们还是要因为她而死。
越冬一步步往后退去,撞在了一棵树上,就那么贴着树坐了下去。
也许是她错了。
该死的人是她,只要她死了,就不需要再有别的人去死。
眼前出现了一个对于她来说过于高大的人影,他手里提着那把杀死了安庆侯府侍卫的刀,上边还滴着他们的血,现在这把刀将要挥向她。
越冬透过那个人蒙面的布看到了他的笑容。
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的笑容。
他哪里来的恨呢?
越冬不知道自己怎么和他结了仇,如果说是因为现在这一地的尸体,可是这是他们来埋伏她啊。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敢动,那把刀就离她越来越近,这一刀劈下来,绝对可以将她劈成两半。
她又不是冷衣,她躲不开。
她也不是麒麟,她拦不住。
对方已然胜券在握。
越冬的眼神忽然变得冷漠,因害怕而抱在身前的手忽然对准了对方,那纤细的箭比举得高高的刀更快,没入对方身体的瞬间,那把刀就失去了往下坠落的机会。
越冬扑上去抓住那把刀,怒睁着眼睛朝着这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劈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溅在她的脸上,难闻得令人恶心。
越冬咽下了即将到来的干呕。
凭什么死的要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