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不多问,又低着头跑出去,不一会儿拖了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人进来。
越冬见过他,张庭舟去潭州的时候,就带着他,后来在卫将军府上,每每见张庭舟,他都随侍在侧。
除了张庭舟应该没有人能打他。
张庭舟对他的伤势视若无睹,指了下越冬问他:“李相归京那日,她有信给我?”
那侍从伤成这样还能听清楚张庭舟的问话,回答的也很明确:“放在公子屋子里那个匣子里了。”
张庭舟一阵莫名其妙:“放在那里做什么?”
这样重要的信息不该直接快马发给他吗?
侍从也很莫名其妙,他跪在地上已经很艰难,还是抬起头来看张庭舟,自觉很为自家公子考虑:“那不是许大小姐给您写的情书吗?您办正事呢,不好叫儿女情长打扰。”
张庭舟和越冬两个人一个都没忍住震惊之下的怒吼:“情书?!”
那是什么鬼东西,两人对视一眼,极其嫌弃地撇开眼睛。
越冬也管不得地上那人还受着伤,当即就骂道:“你别是被自己编出来的东西迷了心窍罢,这么离谱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张庭舟又是一个问号冒出来:“编的什么东西?”
侍从被张庭舟的眼神压弯了腰,声音很小:“不是您让我去解决许大小姐两次三番上卫将军府带来的影响吗?”
“我问你编了什么东西?”张庭舟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那侍从哭丧着脸:“就……就许大小姐心悦于你这样的闲话。”
张庭舟倒吸一口凉气,颇为不自在地看了越冬两眼,她倒没反应,反倒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张庭舟有种既离谱又合理的错觉,不管怎么样,反正是解决了越冬毫无顾忌上卫将军府大门这件事。
张庭舟给气笑了,指着他道:“滚过去把信拿过来。”
侍从委屈地看了张庭舟一眼,见那边气势吓人,也顾不得自己才被打了一身的伤,连滚带爬地去了。
付家的事越冬虽然搅了局,但也没混蛋到底,好歹还记着给他提个醒,虽然提醒的时候,事情已经暴露。
“张大人审完了?”越冬问张庭舟。
审完了就轮到她审了,不然她哪能乖乖送上门来。
张庭舟看着她要笑不笑的脸,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出声,越冬就当他默认:“那我们来聊聊小国舅带人埋伏我的事情。”
“你知道?”张庭舟皱了下眉,立刻联想到小国舅的失踪,“你杀了他。”
“当然不是。”越冬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越冬觉得有些不对,张庭舟那支新的轻弩似乎不是在提醒她小心皇后。
张庭舟也皱着眉看她。
越冬又道:“看来你知道这件事。”
张庭舟闭上眼睛,不得不点头。
“我说呢,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一支势力,原来是卫将军府的人马。”
张庭舟这回没点头,看了会越冬,道:“准确来说,并不是卫将军府的人。”
越冬大胆猜测:“总不至于是陛下的人罢。”
张庭舟看着她不说话,越冬先前还以为他吓唬她,后来看张庭舟很认真的样子,瑟缩了一下,“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张庭舟默认,越冬惊讶道:“你家里也没个人拦着皇后犯蠢?”
张庭舟道:“我不在上京。”
“这么大一个卫将军府,也没人拦得住吗?”越冬道,“你爹可是大将军啊。”
“我爹不在。”张庭舟道,又问:“你不知道?”
越冬十分奇怪:“我应该知道吗?”
张庭舟也十分奇怪,她是怎么做到心又粗又细的。
付家这样隐藏得极深的人也能被她发觉,又一番恐吓使得他昏招百出,甚至还瞒过了他的眼睛。
要不是姓付的没什么底线,拿越冬恐吓他的事情来换取宽松处理,他也不能立刻发现越冬在其中起的作用。
她搅进了朝堂这趟浑水里,却又不认真了解重要之人的动向。
简直就像那蒙着头到处乱窜的老鼠,这里咬一口,那里咬两下,偏偏咬的都是关键之处,等高楼倾塌的时候,她却早已溜之大吉。
“关于你被皇后派人埋伏这件事,我会去向陛下解释。”张庭舟道,“但是你得告诉我,小国舅的尸体在哪里?”
“皇后为什么想要杀了我?”越冬问。
这件事很重要,因为哪怕张庭舟去向皇帝解释了整件事情,皇帝也不会因此赐死皇后,那她就始终活在皇后随时有可能再来一场的暗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