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两王案处理得比潭王案低调,也没有潭王案牵连得那么广,悄无声息的就已经结束。
越冬没有去打听那位付大人有没有逃过一劫。
他能不能活,或者说能争取到多少轻判都是他自己的事。
许侯爷把那两具尸体还给了暗卫首领,还苦口婆心地告诉他:“以后要来侯府,正正经经走大门,不然再生了误会,最终伤的是陛下的脸面。”
暗卫首领一张脸黑得能滴水,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他前脚在皇帝面前质疑了安庆侯府的忠心,后脚皇帝就在朝堂之上和安庆侯执手相哭,真不真心暂且不论,皇帝暗卫这回的跟头栽得够疼。
又过了些时候,张庭舟和贺莲舟相继回来,差事都办得很好,尤其是贺莲舟,他头一次办差,得了皇帝好大一通赞赏。
张照临跑去张庭舟面前说酸话:“堂叔在陛下面前当差多久了?那位又才出现在陛下眼里多久,这就能和堂叔办一样的差事,可真叫人为堂叔不平啊。”
张庭舟眉毛都没多动一分:“他与你年岁相当,已经能独立出京办差,有空为我鸣不平,自己多上进些才是正经。”
又道:“我在你这个年纪上,已经办了你一个叔公一个叔叔,你却还只能站在这里说这些蠢话,没半分长进。”
张照临面皮抽搐了几瞬,看着张庭舟离去的背影还是没能忍住破口大骂:“狂你大爷的,是老子不想办差吗?”
也要他皇帝舅舅松口才行啊。
谁知道他那个舅舅对他有什么意见,一点机会都不给,逼得他跑去参加科举,好不容易有了个出身,也不说偏帮他一些,把他丢去史馆修史就不管他了。
除了仕途上不给他机会之外,其他地方倒是面面俱到,对他好得跟个亲儿子似的。
张庭舟一身风尘,才结束了突然爆发出来忠王和临王的两王案,还没回到上京,就被上京里的消息砸了一脑门。
“蠢货!”
他实在忍不住,他才离京多久啊,就能搞出这么些没头脑的蠢事来。
越冬被他吓了一跳,许逢予说的没错,张庭舟一回来就要审她,他还没去见皇帝,就叫人到许侯府上去提她,让她来卫将军府上等着。
张庭舟朝她招手:“进来,没骂你。”
越冬贴着墙根进去了,张庭舟对冷衣十分防备,他真要收拾她都没人来救她。
“呵!”张庭舟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越冬见张庭舟不在大牢里审她,想是还顾念着和许逢予之间的情谊,便大着胆子寻摸了个椅子坐下。
对于直接捅破付大人和他背后这些盘根错杂的势力这件事,越冬当然没什么好愧疚的,难道别人派人来绑架她,她就得认了不成。
但是在接连看到脚步虚浮的许逢予和张庭舟之后,大约还是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吧。
两个大好青年被摧残成一副病痨鬼的模样,确实挺惨的,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贺莲舟。
张庭舟冷漠道:“收起你那副怜悯的神态。”
越冬眨眨眼睛,道:“你看错了,哪有我怜悯你的份,从来只有我被怜悯的份。”
张庭舟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这么急着见越冬,实在是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这头一件,就是付府暴露的事情。
“亲王谋逆这种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距离潭王案才过去多久?物极必反,压迫得太过了,藩王们难道不会联合起来吗?”张庭舟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越冬没所谓道。
张庭舟冷着脸:“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越冬端着坐好,重复道:“跟我没有关系。”
一点认识到错误的态度都没有,当然她肯定没错,在找付大人麻烦这件事情上,她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虑,至于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不能说她没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不过在皇帝的有意压制下,也没有闹得满城风雨。
“大的动荡会引得民不聊生,陛下已经尽力在规避这样的情况发生,你就不能再等等?”张庭舟道。
越冬没有想到可能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脸色也严肃起来。
张庭舟见她如此,便道:“姑且算作是你为自己报仇。”不与她计较了,又问她:“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越冬瞪起眼睛看他:“没记错的话,我应该给过你信。”
张庭舟回看她,“什么时候?”
越冬也皱眉,别是错过了吧,她连张庭舟离开上京的消息都是从杨笏那里得来,万一她送消息的时候,张庭舟已经离京了呢?
至于说给付大人的承诺……承诺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忽悠人的吗?
冷衣教过她,她记住了。
张庭舟道:“不论我在哪里,府上的消息都会送到我手上。”
“我想想。”越冬说,“李相回来的那天。”
那可是个热闹的日子,越冬也倾情贡献了一分。
张庭舟敲了下桌子,立刻跑进来一个人,低着头躬着腰,张庭舟吩咐道:“去把人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