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刷一下醒过来,紧紧抓了冷衣的手,冷衣见她比平日慌乱许多,不由轻声安慰她:“你莫怕,有我在。”
越冬把冷衣拉近了点,问她:“来了多少?”
冷衣伸了两根手指,越冬又问:“一起?分开?”
冷衣就把两根手指更分开些,又道:“冲着你来的,很近了。”
“好。”越冬道,“能不能闹点动静出来,让许侯府的侍卫察觉有人进来,然后你去堵住其中一个。”
冷衣犹豫了下,点了头,但没走,她走了越冬就要独自面对另一个来意不明的人,太危险。
越冬叫她:“你自去就是。”
冷衣就不再犹豫,清风一般离开了屋子。
越冬坐在被窝里,心里发凉,手心全是汗,来的人大概是皇帝安排了真正探查她被谋杀一案的人。
完全未知。
如果不是许逢予今日提及,她更是毫无头绪。
月亮藏进乌云里,越冬听到了一点异样的声音,大约是冷衣把人给揪了出来,许侯府的侍卫开始围捕。
“这种情况竟然还敢让她离开,你胆子可真大。”黑暗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越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来,又是如何进来的,只看见冷衣离开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和夜色融为一体。
越冬尽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很可惜,对方背光站着,面上一团模糊。
越冬没问他是谁,没有必要。
那人朝她走来,开口问道:“许大小姐被谋杀那日的事情,还请细说。”
越冬没开口,紧紧攥着被子。
那人又道:“姑娘衣袖下那支轻弩对我没用。”他站在越冬射程之外,毫无情绪的说道。
怪只怪越冬射程太短,离得远了就没有准头。
“我们细细查看了那些尸体上的伤势,除了许侯府侍卫的刀伤之外,有两种非常独特的伤口,其一出自许大小姐那个叫冷衣的侍女,另一个却没有找到对应之人。”
“应当是……”他话音停下,颈边是一柄暗色窄剑,纹丝不动地制住他的咽喉,他继续说:“一柄窄剑。”
话音落地他手往颈边窄剑上一弹,不朝麒麟发难,反而直取越冬,越冬惊得往后挪去,麒麟赶上来截住此人,解了她的困局。
越冬手抖得不行,在那个人扑上来的一瞬间,她生出了一种无法反抗的错觉,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朝对方出手。
就像她把轻弩对准张庭舟的胸口,张庭舟却带着笑意叫她试试的时候。
麒麟在越冬身边有些束手束脚,唯恐误伤了她,等两人离了越冬有段距离,麒麟骤然发难,对面脸色大变,竟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实力。
但他慌乱不过片刻,很快就稳住,麒麟毕竟才受过重伤,时间一长就会落入下风,而冷衣还没有回来。
越冬从床上爬下来,将轻弩握在手里,慢慢走近了几步,但是他们交手太快,越冬找不准目标,还被那个人无情的嘲笑。
越冬额头不住地冒出冷汗,她闻到了浅浅的血腥味,来自麒麟身上。她有些烦躁,麒麟的伤口又一次裂开,即便她不通医理,也知道这样频繁的撕裂旧伤绝对不是好事。
麒麟见越冬握着轻弩想要帮忙,忽而弃了手里的窄剑,朝着惊愕的对手一笑,生扑了上去,将人死死困在他前面,正对着越冬。
那人岂会束手就擒,反手扎向麒麟,麒麟却不放手去拦,而是朝着越冬道:“扣下去。”
就在越冬犹豫的瞬间,麒麟已经挨了一刀,那血腥味朝着越冬扑面而来,呛得她眼睛发酸。
越冬喘得厉害:“堵住他的嘴。”
麒麟对这个要求没有疑虑,倒是对方冷笑了一声,才要反唇相讥,就被麒麟用不知道哪里捞来的什么东西给堵了满嘴。
而后朝越冬笑道:“这回准头不错。”
越冬从床脚摸了捆麻绳出来丢给麒麟,将那人绑得严严实实。
她瘫坐在地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