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观在一旁看得两眼发直,闹不清楚他们的谜语,但是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杨笏似乎不像是他所表现出来的这幅浪荡模样。
余王府也许会是隐藏得极深的潭王府。
越冬看向她,许月观就朝她笑得温柔,越冬道:“你们可真奇怪,总想要试探我的底线。”
她才和许月观说了话,许月观就敢带着一个陌生人来找她。
“或许你更喜欢之前那种相处方式?”越冬问。
许月观后退半步,“没有的事。”
那样的越冬谁都承受不住,许月观匆匆告辞离去。越冬站在廊下看着那叠银票,她长这么大可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梁稚月这么些年有没有赚到这个数。
杨笏离开的时候被巡夜的卫军逮个正着,扭送进了京兆府,他捧着那块宛若无物的披帛笑得像个傻子,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也不生气,让关哪就关哪,一点皇亲国戚的架子都不摆。
梁稚月的布庄迎来新一轮的高潮,每天数钱数到心慌,那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就怕梦一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越冬在一旁看着她笑得发蠢,也觉得开心。
“我过几天要离开一趟。”梁稚月忽然说。
越冬问:“去哪里?”
梁稚月的悲喜转换得很快,“去看一个人。”
越冬看她的表情,道:“不想人陪着?”
“对。”梁稚月说,“不想。”
不想要任何人陪着,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走出了潭州,也许她一辈子也不会去看她。
“我……”梁稚月想要解释些什么,越冬道:“不需要解释。”
梁稚月微微笑了笑,揉了揉越冬的头,嘱咐她:“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一点,不许闹事。”
“知道了。”越冬道,“我现在还不够乖吗?”
“不遇到事情的时候你一向很乖,可一旦遇到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叛逆的人。”在这件事情上梁稚月可谓是深有其感。
越冬不接她的话,梁稚月掐了掐她的脸,道:“再过一个月你就要满十五岁了,那时候就真的是个大姑娘了。”
“你呢?”越冬问,“这些年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生辰。”
梁稚月有些茫然:“记不清了。”
越冬就没有再问。
梁稚月走后,布庄的生意依旧很好,越冬也常过来看,铺子里热闹非凡,后院却还有几分清净,偶尔还能听到隔壁传来打斗的声音。
许乙看着他家大小姐推开了某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镖局的大门,摸不准这位主子又想干嘛。
镖局院子里在练武的青年们都转头来看门口处,见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子,一个个羞红了脸,七手八脚地找衣服穿。
已经是深秋了,越冬已经穿上了厚裳,这群人竟还能光着膀子在秋风里打拳。
屋子里的镖师听到动静探出个头来,也没着急骂自家的孩儿们,见是越冬便起身出来。
“越冬姑娘。”他知道越冬,隔壁梁老板曾托他们关注过越冬的动向,不过时不时去看看,再回个信就有钱拿,这是他接过的最容易的一桩差事了。
越冬却不知道,她只听梁稚月说过她此回来上京就是请了他们护卫,从前走余州的时候也是他们。
“可是遇着了什么事?”这是个三四十岁的大汉,跟梁稚月合作过两回,对梁稚月印象不错,又是隔壁邻居,若是梁稚月的布庄遇到了难事,他也愿意伸个手帮帮忙。他把人引进屋子里去,又把想看热闹的少年们赶去打拳。
镖师和越冬说话的时候都放轻了声音,生怕惊着了人。
越冬说的话却叫他惊掉了下巴,“您可知道能买人命的地方?”
镖师惊在原地,过了会儿才犹疑地问越冬:“您这是要买谁的命?”
感情高门贵府里这么磨炼人的?这小姑娘才回到许侯府没多久,就能学会买命了。
“我的命。”越冬说。
镖师又一次皱起眉头,原来不是学会了阴诡,而是受到了迫害。他没立刻给恢复,而是沉思了片刻,再问越冬:“您想怎么买?”
“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但我却信不过许侯府给的保护,想要找一个可靠可信,没有利益纠葛受契约束缚的人。”
镖师道:“您这买的是别人的命。”
“我买的是我的命。”越冬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