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刚下马车,就见许月观正送人出来,那两人见了她都是一愣,许月观先反应过来,朝越冬微微屈膝,算是打招呼。
越冬却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许月观的小姐妹要上前说理,被她拉住了。
“她什么意思?眼瞎吗?”
许月观道:“我们家的事情说不清楚,最好不说。”
小姐妹还是生气,“但她也太无礼了些,便是陌生人也不会这么无视人,而且她还害你被送去庄子上,差点就……”
“你少说两句。”许月观堵她的嘴,“我尚且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幸免?”
小姐妹怔了怔,又道:“鲁国公府这是疯了吧,专指着妇弱欺负,他们朝堂上的事情,竟然妄图通过杀害人家儿女姐妹来显示力量吗?真不要脸。”
许月观堵不上她的嘴,把她推到马车上,“出了这道门就管好你的嘴。”
小姐妹和她挥袖告别,许月观才要回去,转头就撞上越冬。
周围的侍女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谁都知道这两位小姐合不来,许月观平日里都会避开,而越冬更是轻易不出门,今儿会撞上实属巧合。
“许世子送你离开许侯府那次,你遇上了什么?”越冬第一次主动和许月观说话,不带着刻意为之的作秀,没有亲近也没有厌恶,完全不带任何情感。
“与你一样。”许月观说,“一次暗杀。”
越冬问:“你遇到过很多次?”
许月观点头:“也不算多,大多数时候侯府里的侍卫们会提前处理好。”
越冬就不再问了,许月观疾走两步追上她,道:“你要学吗?”
越冬没理,许月观继续道:“那天你看到的,你是不是想学?”
“不。”越冬说,“我不想。”
“那你为什么生气?”
越冬停下来:“我没有生气。”
“那是愤怒。”她说。
“是你无法理解的愤怒。”越冬比许月观要矮一些,需要微仰着头才能看见许月观的眼睛。
但是许月观却感受到居高临下的俯视,那种透析一切,站在高处低头看着你自作聪明的蔑视。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越冬头一次愿意和她正常说话,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她的确不太能听明白她所说的愤怒,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可以理解。
“没有误会。”越冬道,“这只是一个选择。”
“选择?”许月观心里如擂鼓般作响,她暂时不知道是怎样的选择,“我们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会结束的。”越冬道。
“兄长说是你主动提起要接我回来,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介意的并不是我的存在,你介意的是你所说的这个‘选择’。”许月观道,“是一个我所不知道的选择,对吗?”
“你不知道?”越冬有些怀疑,从结果来看,许月观就是既得利益者。
“你愿意告诉我吗?”许月观很真挚。
越冬很无情:“不愿意。”
她们只是说话而不是再发生像上一次那样的事情,周围的侍女侍卫们都小心翼翼的松了口气。
有个侍卫跑过来,见了越冬和许月观就停住了脚步,这两位大小姐之间不是特别和谐,先问谁都可能会引爆地雷,最终他决定去为难上司。
“院墙处抓了个人,您看怎么办?”
许乙:???
他能怎么办?不去问两位小姐,跑来问他有什么用。
许乙深吸一口气,越冬却转身就走,许乙大声道:“大小姐!”
不带这样的,他都那么诚恳了,大小姐怎么还那么无动于衷。
越冬走得更快了,许乙只能看向许月观,许月观道:“我去处理。”
许乙急忙跟着越冬走了。
却没过多会儿,许月观带着人造访越冬的住处,这不是她要来找麻烦,而是她身后这个人指名道姓要找越冬。
杨笏神采飞扬地跟在许月观身后,一点没有翻人院墙被抓包的窘迫,也没有认错人的羞赧,那自如的样子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许月观去见了那个被抓住的翻自家院墙的人,迎头就被那人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舒服。
杨笏见了她的阵仗,开口就道:“你就是安庆侯接回来那个亲女儿?看着不像是能跳九曲池的人啊。”
更像是世家大族精心养大的女孩。
事实证明他眼力没问题,单纯就是脑子有问题。
许月观没有被误认的恼怒,她认出杨笏,便道:“府中侍卫无礼,不知可有伤到杨公子?”
今上小气,待宗室都不怎么慷慨,他那些亲王叔叔的孩子们赶上他父皇在位的好时候,大多一出生就有爵位在身,轮到再下一辈就没那么好运了,除了请封的世孙,其余的一个都没有封赏过爵位。
是以杨笏虽然身份尊贵,却也只空有一个宗亲的名头,既无实权也无封邑,纯靠他余王爷爷和余王世子爹爹养着。
许月观也只能称他一声‘杨公子’。
“没有没有。”杨笏摆摆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翻人家院墙是极其无礼的行为,他道:“许小娘子,那日在九曲池可是你捡到了高千枝的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