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知道呢,她不就是嫁过去之后才死。
时间还早,梁稚月带着越冬去看她在上京开的布庄,店铺里空空如也,连人都没有。
梁稚月说:“早被一抢而空了,这几日在补货,过几日才能正常营业。”
“高千枝这名头这么好使了?”越冬觉得新奇,以前梁稚月的生意再好,也没有好到一匹布都没剩下的地步。
“那是。”梁稚月道,“不止我这回带着来的全售卖一空,我还签了好几个大单子,狠狠赚了一笔。”
梁稚月领着越冬往后头院子里走去,这是个三进的院落,最前排是对外的铺面,铺面之后是个院子,梁稚月做了功能区分,左边还有些在工作的绣娘,最后头就是仓库,用来堆放货物正好。
“按着你的习惯给你准备了阁楼,阳光特别好,冬天也暖和。”梁稚月说得开心,越冬也听得微笑。
“旁边是个镖局,这回到上京多亏有他们相护,此地虽然比不得其他处繁华,但却能安心不少。”梁稚月道,“此前你说的事已经托他们去看了,正好请他们再护送一批货物到上京来,等他们折返就有消息了,短则月余,长则三月。”
梁稚月问越冬:“可来得及?”
“我也就是那么一想,倒是不急。”越冬道,“走之前我交代过他们,且还有越夏在,她是个聪明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梁稚月也知道郑越夏,是个靠得住的姑娘。
两人说了会儿话,外头又有客人来,梁稚月带着来的那个掌柜的恭恭敬敬地说明了情况,来人却没有走,说是要预定一批,数量不小,成衣便要百八十件,再有些过冬的皮子布料,竟是个大生意。
正好梁稚月在,掌柜的便去请了她出来,越冬不管事,就去看绣娘们制衣。
为首的是个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见了梁稚月便细细看着她,“你就是梁娘子。”
梁稚月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开门做生意,她见过的怪人多了去了,被人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她也就大大方方地任人看着。
老太太道:“府上到了更换冬衣的时候了,想同梁娘子定这一批衣物,你这掌柜的说做不了主,要请梁娘子亲自来。”
梁稚月想了想,道:“我到底才来上京,底子单薄,只怕接不了老夫人的单子,且您看我这里现在是一匹布都没有,我就是想订,也不成啊,再误了府上的事情,岂不是罪过。”
老太太往她出来的地方看了看,道:“这个你不必担忧,老身亲自前来,便是信得过梁娘子,你且放心去做,一个月的时间总够了。”
梁稚月还是想拒绝,这位老太太看着便身份不凡,这样屈尊降贵的来,除了因为越冬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黎老夫人看梁稚月犹豫,便道:“我想你已经猜到我是谁。”
梁稚月笑了笑,说实话她没猜到。
不过嘛,不是许侯府的老夫人,就是许侯夫人娘家的老夫人。
“冬衣不接,春衫可接?”黎老夫人道,“做春衫的时间总是够的吧?”
梁稚月笑了,头一次遇到上赶着送钱的财主,论理她当然不想放过,黎老夫人又道:“我瞧着上京里这些儿郎们穿着十分新意的衣裳,不是上京里的寻常样式,倒是喜爱的紧,也想给膝下孙儿们买一些,梁娘子可否差人上门去量体裁衣,多久我都等得。”
侯门相府的公子们,那可都是活招牌啊,虽然梁稚月这里现在空空如也,但是再过不久就会被货物填满,眼前这位老夫人已经把钱塞进她手里,她再不接就不礼貌了。
梁稚月喜笑颜开:“承蒙老夫人信得过,晚辈怎好再回绝。”
梁稚月叫了掌柜的,与黎老夫人签了契收了定金,欢欢喜喜地将人送走,回头看见越冬,眼睛直往天上瞟。
越冬失笑:“我又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有钱自然要赚,不必管她是为什么而来。”
梁稚月笑道:“这是哪位?”
越冬道:“许侯夫人的母亲,黎老夫人。”
果然是其中一位老太太,梁稚月拿着契子还高兴着呢,忽而一冷,“她是不是知道你在这儿?”
越冬也不知道,虽说的确很巧,但是也不能排除就是巧合。
许乙上前道:“黎府来打探过大小姐的行程,想必知道大小姐来了这里。”
梁稚月看看许乙又看看越冬,挑了下眉,道:“算了,赚了钱总是好事,不论我赚多少都有你的一份儿。”
“你今儿还去许侯府吗?”梁稚月问。
许乙一凛,如临大敌。
越冬正要回答,梁稚月又道:“不成不成,今夜要理货,怕是要闹一晚上,你还是别留在这里了,再扰了你休息。”
越冬就闭了嘴,许乙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