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千枝上场的时候,张庭舟起身出去了,他没道别,越冬也没管他。
他要做什么,在做什么,都和她无关。
高千枝还是没有跳‘流光’,她跳了另外一支新编的舞,把全场的气氛推到了高潮,她退场的时候,全场都在喊‘流光’,不必再比下去,胜负似乎已经定下了。
高千枝还没来得及卸下装扮就来见越冬,她们有段时间没有见面,虽然在潭州的时候见的也不频繁,但是在潭州以外的地方见面总是不同。
“梁稚月来信说你会路过广陵府,我还以为她在说笑,不成想你竟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今日接不到人呢。”高千枝看见桌子上的腰牌,和明显被除越冬之外的另一人动过的酒杯,问越冬:“怎么回事?”
“有个人说是我的朋友,外头那个就把人领进来了。”
“怎么这么没规矩?”高千枝皱眉,“来的是谁?可冲撞你了?”
越冬摇头,“不重要。”又道:“不过看起来,这里的老板并不看重你。”
高千枝才跳完舞,脑子还热着,过了一会才有所反应,“的确,我交代了是贵客,竟还随意引别人进来,不正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她拿起腰牌来看,冷笑道:“原来是她啊,怪道如此行径。”
越冬道:“有什么说法?”
高千枝道:“此地主人姓广,众人不知他名字,皆称他一声广公子,你拿了腰牌的这位,是简小姐。”
越冬挑了下眉,脑补了一出高门贵户的公子小姐相知相爱,谁知小姐家中一朝败落,小姐流落风尘,公子为了小姐买下乐坊,只为保护她。
高千枝把腰牌丢回去,揉了揉手指,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呵。”越冬冷笑,“这是什么道理?若今日被领进来的是个恶人,我岂非就要遭殃?不对,领进来的本就是个恶人。”
高千枝一下子坐直了,上下左右地观察越冬:“你吃亏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越冬按下高千枝,“身体上没吃亏,不过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高千枝再打量一回,道:“那人嫌弃你啊?”
越冬感受到高千枝的目光位置,有些羞愤:“不是这个。”她并不想解释。
高千枝见她没吃亏,也便不再追问,又道:“你怎么来了广陵府?你不是不管生意上的事。”
越冬道:“上京来了个侯爷,非说我是他家女儿,要接我回去。”
高千枝一口茶喷了出来,“怎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越冬真诚建议:“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们换换。”
高千枝拒绝:“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梁稚月在信上说,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高千枝现在才想起正事来,她对越冬是不是侯府千金这件事也没有过分震惊,这个世界上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
“嗯?”越冬疑惑,又笑道:“她还是想让我跑路啊。”
高千枝不解,越冬说:“大约是我吓到她了,她老是想叫我逃跑。”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你真的不跑吗?”高千枝比较相信梁稚月的判断,侯府这么粗的大腿她都不想抱,只想要越冬跑路,其中肯定有原因。
“没有意义。”越冬道,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可以去到上京?到时候我来看你跳舞。”
高千枝没有执意要劝越冬,梁稚月有她的判断,越冬也有,她应该相信这个姑娘,她比她想象的更有把握。
高千枝说:“侯府高门大户,怎会允许自家千金来看舞妓斗技?你还是安分些,到底是侯府,想来必不会短了你的吃穿用度,也不必如之前一般,没日没夜的熬着。”
“也许吧。”越冬才不在乎那些,“恭喜你。”
“什么?”
越冬道:“又得头筹了。”
高千枝也不谦虚,笑着收下她的恭喜,越冬问:“你还会再跳‘流光’吗?”
高千枝道:“等我到上京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来看,我就跳。”
越冬和她击掌定约:“到时候我送你一身新的舞裙。”
许逢予终于找了过来,广公子亲自带着他过来,他见到越冬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丢了。”许逢予道。
“我说了来看高千枝跳舞。”越冬不厌其烦的重复。
许逢予要带她走,“她跳完了,你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还有一点事,且等等。”越冬看向那个领许逢予进来的人,“你就是广公子?”
广公子点头回应,越冬把手边的腰牌指给他看:“你的人没有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