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比他其他几个侄女生的都好,又白又嫩,还常在镇上和县里,操作起来可比在郑家村容易多了,到时候人都成别人家的了,照三哥的性子也闹不起来,哪里轮得到她现在在这里耀武扬威。
越冬拿刀在四叔脸上身上乱比划,口中是有商有量的语气:“四叔不读书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疯话?!”真是疯了,她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反而威胁起两人来,“我告诉你们两个,趁早跪下来给我道歉,不然明天爹娘知道了,看他们不打断你们的腿。”
越冬一点不生气也不害怕:“那我现在就了结了四叔吧,也就捅一刀的事。”
四叔又孬了:“别、别,好侄女,有话好好说,别动刀。”
二堂姐破罐子破摔:“我同四叔实话说了吧,打从我去厨房里拿了刀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这条命我是不要了。”
“我也不怕你去找爷爷奶奶说,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我先杀了你再去自首,到时候谁也落不着好。”二堂姐决心已定,“四叔要想清楚了,明天一早爷爷奶奶知道了这件事,只要打不死我,那四叔最好夜夜睁着眼睛睡觉,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我剁碎了喂狗。”
四叔这回是真怕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告诉爹娘就是了。”
越冬笑起来:“说起来,四叔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四叔觉得他这个侄女说的话总有些阴阳怪气,既叫他难堪又觉得心惊胆战,但这个时候他已顾不上生气,二侄女拿着的那把菜刀跃跃欲试地在他面前晃动,他怕一个不慎真落了下来。
越冬说:“听闻魏、晋两河流域多有大户人家蓄养男色的风气,照四叔这容貌,当能卖得个好价钱,改明我去寻访寻访,说不得也能发卖四叔一回。赚得的银子当然要献给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想必他们养你一场,得了这回报,也定是欣慰。”
四叔面无人色地瘫着,满脑子都是荒唐二字,甚至想着这大约是一场梦,绝对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不然他的两个侄女怎么敢大半夜拿着刀来他的屋子里威胁他。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他瞪了会眼睛,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接着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二堂姐拿刀背捅了四叔两下,都没有反应,看向越冬:“真吓晕了?”
越冬把菜刀递给二堂姐,手里一边解着东西一边道:“四叔这个小指我先给你留下,若来日你言而无信,我便取你小指,断你仕途。”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反应,越冬解下先前栓好的线,招呼二堂姐走人。
二堂姐又狠狠踢了一脚才作罢。
出了门被寒冬一冻,人也清醒过来,开始后怕。
二堂姐一手一把菜刀,颤颤巍巍地问越冬:“这就行了吗?”
越冬说:“当然不行。”她看着二堂姐,笑容里有一丝残忍:“如果他明天将这件事情告诉爷爷奶奶,那么二堂姐就要准备好赔上一条命。”
二堂姐止不住地抖起来,她拿着刀,视死如归:“我会带着他们一起死。”她提醒越冬:“到时候你躲远点。”
越冬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二堂姐又问:“那如果他没说呢?”
“那晚上睡觉不能闭眼睛的人就变成你我了。”越冬说,“因为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钻出来咬你一口。”
二堂姐拿着刀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如此反复几次,心底一个念头挥之不去:不若现在就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别急,还没完。”越冬说完就回去睡觉了,二堂姐站了许久,直到整个人都僵了才把菜刀放回厨房里,也回房间去了。
四叔在屋子里睁开眼睛,先轻微地动了动,确定人已经走了,才坐了起来。小指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他抬起手来凑近了看,发现小指上有一圈浅浅的红色,像是断掉又缝上的痕迹。
他大口喘息着,心跳如鼓,恐惧朝他袭来,入眼的一切开始扭曲晃动,他希望这是梦,但是屁股底下的湿冷在提醒他,都是真的。
真的有两个侄女半夜拿着刀来威胁他,要杀他。
四叔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去找爹娘,打死这两个小贱蹄子,但是越冬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
他的小指也还在不断发出刺痛,提醒他越冬留下的话,她会断他仕途。
越冬自从那个冬天病好之后就不太正常,他娘常说是中邪了,但是喝了符水之后又一点反应也没有,最后便不了了之。
现在,他确定越冬一定是个妖邪,只需轻轻动个念头就能断掉他的手指,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读书做官。
冷汗一阵阵冒出来湿了衣裳,他恍若无觉地坐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再无法入睡。